可她说对了,周淮先会绣上这个,就是凌岁穗给他的灵感。
那时脑中闪过的是她给自己留下的字条和村里的那幅画。
修复的工作做的多了,他将不可随意自主性创造这条规则刻在骨子中。
生活也是一成不变的样子。
可或许他也该加些自己的巧思在里面,做一个适时具有些创造力的人。
“是,我一般都是自己做东西,喜欢在最後加上些署名。”
凌岁穗忍住笑,觉得有趣:“嗯……挺好的,这样也算是私人定制款了。”
“你喜欢定制的?”
“当然,谁会不喜欢定制的东西,说明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而创造的啊,还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嗯。”周淮先默默记下。
他在近门口处停了脚步,半掩进朦胧的夜色里,擡头看着头顶的那几朵仍未飘散的乌云。
稀薄却又久聚不散。
乌云乌云啊,你为什麽不能快点走开呢?
快快拨开云雾,露出那颗闪闪发光的丶代表幸运的行星吧……
周淮先收了视线,看出许是没有要下的意思,他继而侧目询问凌岁穗的意见:
“还想说说话吗?现在还没下雨,要不要去院子里,那有躺椅,你可以边躺着敷眼睛边说。”
外面的天将下不下的,刮来的风满是凉意。
凌岁穗打开了话匣子是根本停不下来,当然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她正是需要和人说话的时候。
她立刻起身跟着周淮先出去,嘴上仍不停:“好啊,我得吹吹风,这几天和我妈吵架吵得我心烦意乱的。”
院中的周淮先顺手接住眼罩,帮忙塞好了冰块後才递给她:“嗯,吹完等会给你煮点祛寒的花茶。”
“好。”
她虽然爱喝冰美式,但养生茶喝还是要喝的,毕竟年轻人虽然作死但也怕死,一边作一边养生是常态。
等她躺下藤椅里,敷着冰眼罩的时候,这几天来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会,想到现在有了周淮先的帮忙,她也不自觉地感到心安了。
周淮先离得并不是很近,她听见一阵脚步走走停停,最後在大概一米远的位置坐定。
听觉要比平时灵敏些……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比之前听起来还要萦绕于脑中,久久无法散去:“要是不凉了,就唤我一声,我去帮你换。”
“嗯……”
知道周淮先坐下了,凌岁穗看不见,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慌张。
“周淮先?”
“嗯,我在,怎麽了?”
“没事,就是想喊喊你。”
在这样闭上眼睛看不见之後,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熟人,能这样坐着面对面地静下心来聊天了。
“嗯,你想什麽时候喊都可以。”
凌岁穗见他好说话的样子,心生些恶趣味:
“周淮先周淮先周淮先……”
“嗯……”
等凌岁穗一连串的呼喊累了,他才确切地回复着。
这声肯定被延长在风里,一路带到天上讨厌的乌云层里,总是能穿过这看似难以跨越的灰败云层,最後被划过的流星带走,连带着熠尾越过稀薄空气的逸散层,飞向星际丶银河丶宇宙……
你终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