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希从来不会说这样出格没礼貌的话,印象里,牧希总是一个得体温柔还很顾及场合的人。
凌岁穗被吓得说不出话,眼前的人突然陌生了起来。
“开个玩笑,抱歉,我不太会,可能有些不太好笑。”
他继而笑笑,“看你和我很不熟的样子,活络一下气氛,带你体验一下大学时候的感觉。”
“神经。”
“嗯,会怼我了,看来是起效了。”
牧希笑得更甚:“凌岁穗,自然些,别总绷着弦,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们之前关系不是很好吗?”
怎麽了,他这是在惋惜?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之前对他的感情,又在装蒜地戏耍自己。
“所以…你现在好些了吗?”
“没有。”我一直都没好。
凌岁穗已经不是生气了,是在一阵阵的雨声中变得沉默起来。那是大雨倾盆…凌晨三点,自己接到了一通电话。
牧希两个大字印在漆黑的宿舍里,在毕业前的最後一晚,宿舍的另外两人都已回家,空荡漆黑的宿舍只剩她与江月。
在江月不加阻止的寂然里,铃声持续地响着,她是要让凌岁穗自己做出决定。
最後,凌岁穗在无限的纠结里点开了接通。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牧希的声音,以为即便不能在一起,这也会是毕业前的最後一个告别电话。
可不是他,是张扬。
他喝醉了,在与今天同样嘈杂的大雨背景音里,用着牧希的电话大喊:
“我喜欢你,凌岁穗你能来接我吗?我喝醉了。”
在沉默中凌岁穗挂断了那通电话,也挂断了与电话原本的主人这些年一切的联系。
牧希是不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接这个电话,他算准了自己不会挂掉他的电话对吗?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丝毫没有顾及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出。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在我心里很重要啊!凌岁穗当时脑子里就这一句话。
可恭喜你,在二十几岁的凌岁穗那里还真是这样。
这个借用手机的请求不会是牧希主动提的,当然了他只是那个默许的人,他要当那个大好人,帮助兄弟和心爱的女孩表白的大好人。
很多东西都想起来了。。。。
好像讨厌下雨天也要从此刻开始了。
下雨天就是又丶脏丶又丶粘丶腻。
“是的,我们的关系还挺好的,那我提前祝你在这里玩的开心。”
留下这样的一句客套话,凌岁穗没了吃饭的心情,更没了陪他在这赏雨的闲情雅致,发消息想让江月给自己打个电话,借口走开了。
临走前,牧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扬声留下一句话:“我带给你的礼物记得拆,我怕坏掉。”
这下不仅是凌岁穗了,周淮先和牧希的学生们都听到了这句话。
牧希,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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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岁穗直挺挺躺下,伏面埋在枕头里,有点儿活人微死了。
江江…你在哪里…
她刚才没有真的给江月打电话,在犹豫了一会儿後是自己订了个闹钟借口跑掉的。
她正在和小秦医生“谈着恋爱”,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岁穗叫了几句,终于发泄了些出来,内心咒骂着牧希,她心也是大,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她再次清醒些的时候是在两个小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