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岁穗一个箭步飞了过去,开门前提醒江月将小嘴巴闭起来,周淮先虽然在绘画上没有太多的技巧,但怎麽说也是用心准备的礼物,刚刚讨论了人家送的礼物,本人就出现在这里,凌岁穗多少有种突然被抓包的心虚感。
也可能在前十八年里,她一直在被抓包,上课睡觉开小差被抓,回家不写作业画画被抓,吃辣条也要被抓包。
这种被抓包後的抓心挠肝感已经让她形成了应激反应。
江月也是服了她了,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了然地将眼罩塞回枕头下,慢慢移到床尾探头去看,同时比了个闭嘴的手势,这才让凌岁穗放心地打开了门。
她就怕江月多说什麽,开了个小缝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谨慎道:
“周淮先,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吗?”
还不等周淮先说什麽,她努去鼻子嗅了嗅,是。。。
视线向下跟随着周淮先举起餐盘的动作上升着。
不用自己说,她就能先猜出来。
周淮先也知道会是这样,眼角染上了笑意:
“小狗鼻子?”
“我就是小狗,小狗多可爱啊。”凌岁穗才不管,迫不及待地探出身去接过餐盘,装着冰美式的瓷杯中发出冰块碰撞出的声音。
她心想手磨咖啡就是更香,就是不知道应该感谢江月咖啡豆选的好,还是该感谢周淮先磨的好。
“小心点。”怕餐盘太重,周淮先伸手给她扶了扶,“这杯是江江的,给她重新热了热,所以。。小心烫。”
说到这里,周淮先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说罢弯腰从一旁又拿出个小竹篮子来,竹篮子上两端系了一根彩色的编织带。
小巧又不失精致,凌岁穗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小篮子,更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手作的带子上,没有再用缩写,而是绣上了凌岁穗三个字,用的还是周淮先最常用的字体。
看谁敢说这不是她!
凌岁穗明知故问道:
“这个,是给我的?”
“嗯,低头。”周淮先知道她没手拿,帮忙挂上脖子上後,还不忘帮她理正,“你不是说,没有人会不喜欢私人订制的东西吗?所以我没有忘记要加上你的名字。”
小竹篮上有个可活动的盖,篮身上还帮忙系上了一个亚麻质地的蓝粉色扎染方巾,方巾的四个边更是加上了一整圈的白色蕾丝花边,就像是它也是一个有生命的小人,也是需要认真打扮穿衣的。
能感受到有些重量和凉气,但凌岁穗看不到里面是什麽,好奇问着:
“这里面是什麽?”
“樱桃。”周淮先理好了带子,感觉还要再聊一会,自觉接过凌岁穗手中的盘子,方便她去看这新送的小礼物。
他不敢去看凌岁穗,语气更低了些:
“帮我和江江说声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有些忙,如果要再做一个的话,要过段时间。”
本还在那低头把玩的凌岁穗,听闻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周淮先!你不要天天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
“可她是你的最好的朋友。”
凌岁穗恨不得锤他一顿,故意低声怒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江江才不会因为你没给她准备而不开心的。”
周淮先知道要是真的做的很好,就应该等到另一个做好了之後,再一起送出去,可他就是没忍住。
早些,在院子里独自洗着樱桃的时候,他就没想好要用什麽来装好送上去,在厨房的柜子里找了一圈後,他想起了之前给凌岁穗做好的小竹篮,还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个小篮子的诞生理由在周淮先眼里看来也十分简单,凌岁穗要常去村子里,却总是忘记带喝水的杯子,周淮先有时会帮她装好热水,回来後却又总是能那发现放凉了一整天,孤零零在桌角上呆了一整天的玻璃杯。
玻璃杯上是热气沸腾过後留在杯壁上的水蒸气,一滴两滴,像哭诉的眼泪:
你看,妈妈今天又没有喝水,她又把我丢在家里了。
他提醒过几次凌岁穗,可她每天着急忙慌的,总爱说玻璃易碎又不方便随身带着,丢下一句她不爱喝水就跑了。
周淮先从那时起便记下,想着要为她做一个编制的小篮子,可以随时挂在腰间。
篮子早已做好,只是没有机会送出。
他不是那种急不可耐的人,可今天。。。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想要立刻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