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
我先是气呼呼的骂了楚霖一番,然後添油加醋给柳南讲了事情的原委,她在电话另一头捂着被子笑。
“你们完了,陷入爱情的男女,都是从吃醋开始的。”
吃醋……
许多年前,等我发现自己会轻易被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影响情绪时,他牵着别人的手走在我的前头,回头跟我说,走快点。
牵强的笑意,酸涩的眼角,喘不过气的胸腔,如行尸走肉一般。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在吃醋。
这麽多年,我依旧毫无长进。
这麽些年,无论红与不红,他春节依旧没能回家。
我们渐渐习惯了这个节日没有他在,各干各的事。
我跟齐医生往年都是去奶奶家吃年夜饭的,但是今年她跟叔叔回了乡下,我们俩只能自己在家准备。
干妈知道了这事儿,干脆叫上干爸提着粮食上我家搭夥。
大包小包塞满厨房,想帮些忙我都不知道从何开始下手,厨房里忙碌的两个身影,是如何默契到不说一句话就知道对方要做什麽的。
要不我跟干爸一块趟沙发做大爷吧……
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问一句吧……
“两位妈妈,我现在能干嘛?”
“把青椒洗一下,洗完跟洋葱一块切好。”
“去虾线对你来说太难了,你就把大闸蟹刷一下吧。”
“我都会的。”
“那你都一块弄了。”
“先把大葱洗了,这个比较急。”
……
我就不该多这一嘴……
干爸朝我们看过来,在我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又迅速转了回去。
楚霖的视频就是在我们都手忙脚乱的时候打过来的。
“楚进步,过来帮我接电话。”
干爸被干妈一嗓子吓得遥控器飞到沙发底,来不及拾起,屁颠屁颠跑过去,生怕晚一秒小命不保。
“妈,你们人呢?”
“儿子,你在哪呢?”
电话另一头楚霖憋着气,脸色比窗外的北风还要冷。
“还能在哪,在你们家!”
“哎呀,你回来怎麽没跟爸爸妈妈说,我们在远宁家呢!”
好好的一场惊喜,被这家人变成了搞笑节目,我和齐医生差点笑岔了气。
干妈也在笑,边笑还边说:“要是儿子没打电话过来,我都要忘了我们家还有这麽大一小子呢!”
楚霖气呼呼地冲进我们家里,训斥他不靠谱的老爸老妈,他要是听见干妈刚刚的话,可能想连夜赶回北京。
“儿子消消气,先去帮妈妈买瓶酱油,今晚做红烧剑鱼。”
楚霖翻了个白眼,打算过去跟他爸一块当大爷。干妈见状,从兜里揣出一百块大洋硬塞到他手里。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快去。”
楚霖看了我一眼,像个大爷一样指使我。
“陆远宁陪我去。”
我捡起已经刷完的大闸蟹,说:“我很忙的。”
“两只蟹,从我进门刷到了现在,壳都刷薄了,快点跟我一块去。”
干妈朝我点点头,表示这个安排很合理。
“葱还没洗呢。”
“干妈洗。”说完又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