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姜韵已经有些晕乎乎的,面对表情严肃的高书林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不是件好事吗,怎麽像审犯人一样。”小四有点不高兴,戳着碗里的羊肉,低声咕嘟。
“书林,有什麽问题吗?”路尘也没吃了,凑近低声问她。
“我之前大学是学法律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签合同之前可以把合同给我看看。”高书林平时是最不爱透露自己的专业的,因为这样引来的麻烦事情会更多。
在律所工作的时候,除了出外勤和出差,她是绝对不会提带着律所LOGO的包包,租房的时候别人问她的工作,她也只会说是文员,她是最想被淹没在人海里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自己却萌生了想要用自己的专业帮帮别人的想法。
“哇,高姐,没看出来呀,当时我都没打探到你的背景,没想到你是大学生,还是学法律的!我们村一年能出一个大学生就得敲锣打鼓好多天,没想到大学生就在我身边!”小四满眼星星地看着她。
姜韵则带着满脸红晕的脸,傻乎乎地跟高书林碰了个杯,“谢谢高姐。”
说起来,高书林确实没有跟他们透露过自己的过往,他们也没有问过,自从来到福满门之後,她就彻底隐身了,从前那些自己不愿意再停留的过去里消失了。
路尘则在旁边一言不发,如常吃着饭。
聚完餐後,小四还算清醒,带着姜韵打车回去了。
高书林又喝得不省人事,路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书林,走了,回家了。”
还是没有反应,今天这家店离停车的地方有点距离,他把自己的围巾给高书林系上,蹲在椅子前,让服务员把高书林扶到了他的背上。
“书林,抱住我的脖子,别摔了。”果然就乖乖地圈了上来。
走出商场,失去了暖气的庇护,就是路尘这样血气方刚的大小夥子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已经晚上十点了,大雪天路上没什麽人,过节店铺也关得早,只有填上的明月丶树上红彤彤的灯笼和彩灯与两人作伴,脚踩在酥松的雪地里,咔滋咔滋。
背後的小团子扭来扭去,“醒了?”
没有回应,圈着路尘脖子的手更紧了些。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我不一样,虽然我从来不去猜测,也没有追问,但是今天知道了你的过去,还是说不出的难过,总觉得我好像要失去你了。”路尘自言自语的声音低低的,被风卷着,一吹就散了。
“我的家庭不好,也没有学历,如果不是你到福满门来,我们这一辈子的交集可能就只会停留在那一通通外卖电话里。”路尘的声音更低了,只有一些气声,此时的他不再像平时那麽张扬,不会恶狠狠的说出“小傻子”,只是一个爱上了一个女孩的人。
正呆呆地往停车场走的路尘,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热气,紧接着就是一滴滚烫的泪。
他霎时停住脚步。
“不会的,有缘的人注定是会相遇的,你看,我不就是来寻你了吗,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耳边传来带着热气的糯糯的声音。
他的耳朵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直通到他的心灵,柔软的感觉包裹着他的耳廓,舔舐着他,一寸一寸。
高书林本来环抱着他的右手,轻轻从後抚摸着他的脸,再往下勾勒着他的锁骨,所到之处均引起一阵战栗,她娇娇地催促道,“外面好冷呀,我们快点回家吧。”
“好。”声音低哑。
路尘小跑起来,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不是整齐地奔跑的脚印,而是蹦跳着的脚印。
回家的路畅通无阻。
家里门窗紧闭,室内的暖意还没散去。
“你先去洗澡。”高书林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本来就白的脸,现在红扑扑的,像个水蜜桃,
“洗干净点!”看到拿着换洗衣服准备进浴室的路尘,她勉强撑起身,再强调了一遍,又扑通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知道了。”本来没喝酒的路尘听到这话,一下子脸变得通红。
高书林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翻着行李箱,“嘻嘻。”
她拿出一件黑色真丝吊带,在昏黄的灯光下举得高高的,傻笑起来,突然又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把吊带裹进了厚厚的睡衣里。
过了一阵儿,路尘穿着衣服出来了,自从上次被高书林说了之後,他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路尘,我好累呀,你帮我卸妆吧。”高书林眯着眼睛仰着脸摇摇晃晃地凑到路尘面前。
“好~”满是宠溺的语气。
路尘是给她卸过妆的,听说後面又专门到网上学习过,这手法一看就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好了,去洗澡吧。”
高书林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浴室的热气还未散去,路尘给她在浴室放了一个小板凳,担心她醉叨叨地摔倒,让她坐在凳子上洗。
“路尘。”浴室里传来高书林轻轻地呼喊。
本来在阳台收衣服的他一个箭步就跑到了浴室门口,“怎麽了,摔倒了吗?”
“你在这里陪着我洗嘛,我担心我一会儿摔倒了。”
“好。”
高书林看着倚在门口的人影,想起之前在外面沙发上看到的景象,放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