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胡破晓大失所色。
“当年战乱,青州失守,外族入侵建康,神鹤族本就与世无争,可咱们盘踞罗定山多年,宗文想拿下青州,就要越过罗定山······”
“竹君······你说的可是真的?”胡破晓如遭雷击,她身子僵住。
“破晓!你和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共枕这麽多年!”胡竹君瘦削的脸庞满是肃杀之气,灭族之恨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胡破晓呼吸急促,她不敢置信,仿佛一盆冰冷的水浇在身上。
“宗文虽没有直接对我们神鹤族动手!但他周旋于青州城外的外族,咱们神鹤族灭族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我当年为了查清真相,遍寻神州,我们的族人早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胡竹君说到此处眼眶又泛红。
“不要再说了······”胡破晓掩面而泣。
“破晓,你跟我走吧!”胡竹君情不自禁,他眼底泛着柔和的痴情,望着胡破晓,“当年我中了毒,又身受重伤,我再回到罗定山之时,早已物是人非,你也不知去了哪······”胡竹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每每想到他未能护住自己心爱之人,便心如刀割。
“竹君······”
“破晓!你是神鹤族的圣姑,你是未来的族长,你怎可屈居一个恶魔之下!”
胡破晓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心情复杂。
窗外的雨又密了,两个人久久不能从悲苦的情绪中抽身而出,此刻的心情,正如窗外的大雨,潮湿又无奈。
吴王和言川骑着快马进入密林中的小屋。
郎中正在为萍姑姑扎针,方大娘在外头煎药,萍姑姑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眼神清醒了许多。
“王爷,郎中说她已经恢复了神志。”言川打开门,萍姑姑神色平静地看向门口,看到来人时一个激灵,急忙起身跪下来。
“吴王殿下!您救救奴婢!”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磕头。
吴王冷眼睨着她,“本王为何要救你?”
“王爷!奴婢全都想起来了!德贵妃是大殿下毒害的!”
吴王神色微妙,言川有些讶异。
“你有证据?”吴王凤眸微睐。
“王爷!奴婢虽没有证据,但是永庆宫的人一夜之间暴毙,是大殿下动的手,只因为奴婢找到了娘娘的母家要彻查此事!娘娘死得蹊跷!”
“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同恒王串通诬陷本王下毒害死德贵妃,你忘了,本王可不会忘。”吴王冷眼睥睨着她。
“吴王殿下,奴婢是被恒王殿下逼迫的,他说只要一口咬定是吴王殿下害的,往後他便能照拂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奴婢是被逼的,奴婢怎敢随意诬陷吴王殿下!”她急忙磕着响头。
“你能为了自己活命,不惜诬赖本王,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活命再次反咬恒王?”吴王有些不屑,背信弃义的人,没有信任感可言。
“王爷!奴婢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奴婢死无葬身之地!奴婢是死过一回的人,没必要再骗王爷!”萍姑姑苦苦哀求。
吴王只是冷眼睨着她。
“王爷!恒王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养母扳倒您,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眼中可曾有半分亲情,贵妃娘娘是他的养母,他都能毒害,何况您是他最大的阻碍!”
“本王向来不愿卷入这争斗之中,不过,你也好不到哪去。”吴王冷笑。
萍姑姑顿时有些心虚。
“王爷!您不信奴婢,奴婢也不敢妄求,只是奴婢不想贵妃娘娘死得冤枉。”
“德贵妃娘娘中毒一事,父皇早已不在意。”吴王淡然说道。
萍儿睁大双眼。
“娘娘好歹是贵妃!是陪了陛下二十馀年的贵妃啊······”萍儿如坠冰窖。
吴王撇开眼,帝王冷血,亲情都如纸薄,更何况一个嫔妃,皇帝的後宫最不缺的就是嫔妃。
“王爷!咱们娘娘当年无法生育,就是恒王下的药!”萍儿又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吴王神色微变,“这又是怎麽回事?”
萍儿跪着爬过来,“王爷,我家娘娘年轻时也深受陛下宠爱,可迟迟未生育,又抚养了恒王,娘娘这麽多年一直被蒙在鼓里!奴婢也是娘娘中毒身亡後才知晓,原来大殿下在娘娘年轻时便给娘娘下了药,吃了便不能再生育的药,可怜贵妃娘娘,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这个养子害成这样!”萍儿越说越激动。
饶是见过世面的吴王也怔住了。
“王爷!正是因为奴婢知晓了这个秘密,大殿下才会杀我们灭口,奴婢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王爷······”萍姑姑哭着磕头。
言川在一旁都愣住了。
“宗泰为何对自己的养母动了杀心?”吴王眼神犀利,似乎看透萍姑姑的心思。
萍姑姑顿时更心虚了。
“王王爷······是贵妃娘娘想着不能让盈妃沾了光······”萍姑姑嗫嚅道。
吴王瞬间冷笑。
“王爷······您······您不打算用奴婢之手扳倒恒王吗?”
“本王何曾是你的棋子?”吴王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上唇角,他拂袖,负手踏出茅屋,言川急忙跟上,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