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止没想搭理她,她架起角弓,瞄准挂着的角黍。
“嗖!”又一箭射过来,姜柔止想射的蜜枣的角黍又跌落一个。
狭路相逢,姜柔止知道兰维桢是要在她面前示威。
衆人也明显感觉这两姑娘在暗暗较劲,聚在一旁看热闹,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明艳动人,可谓是少见如此绝色的姑娘,眼看着这人越来越多,姜柔止有些没底气。
“这的角黍,我全都要了。”兰维桢笑盈盈的,带着狂傲的自信。
“那就要看兰姑娘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姜柔止嘴上虽这麽说,但心里却是强撑着。
“肃舟!你赶紧帮帮柔妹妹!我不能看着她输给兰维桢!”长韵摇晃着魏肃舟,魏肃舟一脸无奈:“我也不会啊。”
“姜姑娘,不妨比试一番?”兰维桢胸有成竹地架起角弓,轻轻松松又射出一箭,蜜枣的角黍掉下来,眼看为数不多的角黍更少了,姜柔止心里有些焦急。
姜柔止暗暗吸了一口气,纤指微微收紧,她正想射出去的时候,身後突然一阵灼热熟悉的气息紧紧裹着她,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後,修长的手指握住角弓,姜柔止擡起头,对上了吴王那双温柔的眼眸,她怔了一下。
“瞄准了,再放上去一点。”他调整一下角弓,虽靠得很近,但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姜柔止还没反应过来,箭已经射了出去,一箭贯穿两个角黍。
姜柔止有些恍惚,又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正是这样一箭贯穿两个流寇。
“居然是贯鹄!”衆人又惊呼。
“好生厉害!”
小贩也十分激动,连蹦带跳地捡起角黍。
“王爷!”兰维桢震惊地看向吴王,不敢置信吴王在大庭广衆之下这麽帮着姜柔止。
吴王将角黍递给姜柔止,“这是你射中的。”
姜柔止接过角黍,吴王的眼神深情缱绻,看得姜柔止有些羞赧。
“多谢王爷。”她久违地欢快,一个蜜枣一个豆沙的,她急忙递给魏肃舟和长韵。
“太好了!我的是蜜枣的!”长韵十分开心,拿起角黍有些挑衅地在兰维桢面前故意晃了晃。
“长韵,我的是豆沙!”魏肃舟笑眯眯的。
兰维桢一脸不快,突然对这游戏也不感兴趣了,把角弓扔在地上。
“你把角黍都给他们,你吃什麽?”吴王看到姜柔止的笑颜,心情更好。
“我吃这个!”姜柔止从魏肃舟手里拿过糖山楂。
是糖山楂,吴王眼底一热,想起上元夜的糖山楂。
“王爷!”被忽视的兰维桢有些不快,再次出声提醒他。
几人已经离开摊贩了,听到兰维桢的喊声,他们同时回头。
兰维桢轻抚了一下鬓边的珊瑚步摇,款款走过来,河畔的灯笼很亮,她的珊瑚步摇光彩夺目,身上的锦袍也是流光溢彩的。
“王爷,贤贵妃娘娘赏的珊瑚步摇,王爷瞧着可好?”她笑容明艳。
姜柔止本来心情正好,听到兰维桢这麽一说,笑容瞬间凝固。
吴王目不斜视,“兰姑娘,这珊瑚本就是贡品,无论做成什麽都很好看。”
“这是娘娘的心意,不敢懈怠。”她垂下眼眸,神色微微羞赧。
姜柔止倏地神色变冷,在场的气氛有些微妙。
见衆人都不言语,兰维桢又抚摸了一下上头的珊瑚,“王爷,陛下有意要为我们指婚了。”
姜柔止一怔,心脏似乎被刺了一下,长韵急忙安抚她。
“兰姑娘,本王并未知晓此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看到姜柔止的神情,吴王心里有些心疼,奈何衆人在场,他不好安慰。
“王爷,自从上回您救了臣女一命,臣女便决心报答王爷,贤贵妃娘娘也十分中意臣女,不日便要下旨为我们指婚,臣女头上这支步摇,便是定礼。”
姜柔止不由地看向她鬓边的珊瑚步摇,步摇上的珊瑚红艳,有些刺痛她的眼,再想到自己鬓边就一只素白的海棠珠钗,神情瞬间落寞。
“事关姑娘的名节,兰姑娘有些话是否不妥。”吴王心情有些烦躁,姜柔止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情绪。
“王爷,臣女是贤贵妃娘娘中意的未来吴王妃,而姜姑娘和王爷如此亲近是否逾矩,我听闻姜姑娘前些时日和太子殿下退亲,闹得整个建康沸沸扬扬,莫非姜姑娘是存了不该有的心?”兰维桢眼底带着冷意瞥向姜柔止。
如此言语奚落,长韵忍无可忍,挽起袖子,叉着腰,魏肃舟一看长韵这阵仗,急忙想拉住她,长韵一把推开魏肃舟,一副干架的神情:“这兰姑娘不愧是出身将门,如此骁勇,倒是让我们这些文官清流看不懂呢。”
兰维桢冷着脸:“崔家娘子这番话怎麽夹枪带棒的?”
“姐姐。”姜柔止拦住长韵,示意让她来。
“兰姑娘,且不说我的婚事与你无关,你和王爷的婚事陛下尚未下旨,姑娘倒是这般上赶着,我却不知姑娘意欲何为?王爷屡次提醒姑娘慎言,莫要影响自己的名节,兰姑娘怎麽听不明白王爷的用意呢?不对,兰姑娘不是听不明白,是故意听不明白。”姜柔止神色平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