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让壁垒内的温度骤降。
万年温魂玉,九天清灵光。这两个名号,如同两座遥不可及的雪山,横亘在救治苏小婉的希望之路上。
桃夭紧咬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妖皇血脉中那份不屈的傲气与此刻的无力感激烈冲撞,让她身躯微微抖。
大长老面色灰败,星骸遗民漂泊万载,历经劫难,珍藏早已消耗殆尽,何来这等传说中的神物?
他看向昏迷的苏小婉,又看向气息渐稳却远未苏醒的陆然,一股深沉的绝望感悄然蔓延。难道刚缔结的盟约,刚看到的些许微光,就要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夭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审视的砺锋界使者墨渊,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混沌薪王未陨,秩序之瞳尚存,涅盘剑意已生。此间火种,值得一搏。”
他目光转向大长老,锐利如剑:“砺锋界,可提供‘万年温魂玉’的线索。”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
连一旁的沧澜都微微侧目,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万年温魂玉何其珍贵,砺锋界竟愿将此等线索共享?
墨渊不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道:“但,非是无偿。吾界需确认,尔等是否有承接此因果,延续此星火的资格与价值。”
他的目光扫过残破的诺莫斯,扫过悲戚而坚毅的遗民,最终落在那悬浮的、正与陆然混沌星核隐隐共鸣的“起源星图”之上。
“此图,蕴藏尔等星骸一族起源之秘,亦记载了部分…可能存有‘九天清灵光’的古老秘境坐标。”墨渊语出惊人,直接点破了起源星图更深层的价值
“将其奥秘,尤其是与‘噬界之暗’、‘归墟意志’相关的古老记载,以及你们所知关于‘暗瞳’的一切情报,共享于砺锋界与碧波渊。以此为契,缔结更深层次的‘守望同盟’。”
他看向沧澜:“碧波渊意下如何?”
沧澜沉吟片刻,玉如意上水波流转,她轻轻颔:“可。碧波渊亦对古老秘辛与混沌前路抱有期待。若得星图秘辛,吾界可提供‘生命源露’持续供应,助此间生灵恢复元气,并动用部分情报网络,协同寻找‘九天清灵光’之线索。”
这是一个交换,一个将星骸遗民乃至陆然团队与这两大古老秩序势力深度捆绑的提议。代价是分享核心秘密,而回报,是救治苏小婉的希望,以及未来可能的强援。
大长老身躯剧震,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起源星图是星骸遗民最后的根,是阿尔法大人以生命守护的传承,其中秘辛关乎族群起源,甚至可能牵扯到某些足以惊动万古的禁忌…将其共享,无异于将族群的命运彻底交托出去。
他的目光扫过忆痕古树上阿尔法所化的光点,扫过周围幸存族人眼中那混合着期盼与不安的眼神,最终,定格在陆然胸口那稳定旋转的混沌星核上。
混沌…新生的希望…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苍老的容颜上浮现出一种殉道般的决绝。
“星骸遗民,愿以‘起源星图’之秘,换取盟友援手,延续混沌星火!”他声音沙哑却坚定,“但需立下言灵之契,同盟之内,秘辛不得外泄,且砺锋界、碧波渊需承诺,在能力范围内,庇护诺莫斯及混沌薪王一行之安全。”
“可。”墨渊言简意赅。
“碧波渊无异议。”沧澜亦点头。
无形的法则波动开始汇聚,一道以三方神魂印记为基础的“言灵之契”在虚空勾勒,誓言的力量化作金色的符文,融入各自眉心。
契成!
气氛陡然一变,少了几分猜忌,多了几分同舟共济的凝重。
大长老不再犹豫,走到起源星图前,双手掐诀,逼出数滴心头精血,融入星图之中。同时,幸存的几位长老也纷纷上前,以血为引,共同催动这承载着族群记忆的古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