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邢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连连点头,觉这“后备”计划大有可为。
陆易安则看得干着急,抓耳挠腮。
生怕这苏小世子近水楼台,先一步将淼淼妹妹芳心抢走。
其他世家公子见状亦不甘落后,纷纷找准时机凑上前。
或展示才学,或嘘寒问暖,或献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淼淼性子温婉,待人接物总是细声细语,娇软可人。
面对众人殷勤虽心中未能起波澜,却依旧保持着良好教养,一一温和回应。
这众星捧月、佳人浅笑的和谐一幕。
落在刚刚赶到的两个人眼里,却陡然变了味道。
太子晏邢天今日功课结束得早,便想着也来京郊别院为妹妹把把关。
他顺口问了崔淮凛一句:“京郊别院赛马,去不去?”
崔淮凛原本垂眸整理书卷,闻言动作未停,语气平淡无波。
“臣还有些书未温习,就不去了。”
晏邢天看了他一眼,也未强求,自顾带侍卫离去。
然而他车驾刚离宫门不久,崔淮凛却又快马加鞭追上来。
道自己正要去京郊拜访一位远亲,便与他同行一程。
晏邢天深深看了好友一眼。
崔淮凛依旧面不改色。
只有他自己心底最深处知道,什么远亲皆是借口。
他只是……想要亲眼确定一下。
那日之后,虽听闻她病情好转,但不知身体可真的好全?
可他万万没想到,快马加鞭赶至京郊别苑。
入目的并非想象中病愈初期的憔悴安静,反而是这般笑语喧哗、群星环绕的景象。
那个前几日还为他哭得撕心裂肺、病倒床榻的女孩。
此刻正被众多男子包围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接受他们的赞美与殷勤。
看上去……快乐得很。
崔淮凛勒住马缰,身形挺拔地坐于马背。
他袖下手掌不自觉地猛然攥紧,用力至指节泛白,青筋微显。
片刻后,又像意识到什么,倏地松开。
但紧接着,那股莫名窒闷憋闷感再度袭来,让他又一次攥紧拳。
如此反复几次,他俊美却冷硬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仿佛眼前一切皆与他毫无干系。
这本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让她放下对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执念,重新择选一个合适她、也适合皇家、更能予她轻松快乐的驸马。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皆大欢喜。
这才是最理智、最正确的结局。
可是……为何心中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又涩又苦?
这种陌生而不受控制的情愫让他困惑且抗拒。
他强行将这一切归咎于——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见她即将属于另一男子。
心中自然会有些许不适与感慨,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