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汇总的暗卫,是一个面容平凡到极易被忽略、唯有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的中年男子。
他垂手肃立一旁,声音低沉而清晰:
“侯爷,经过反复筛查比对,已锁定五个最具嫌疑的目标。”
苏暮扬的目光扫过密报上列出的名字和关键行为:
目标一:药材商队管事胡三。
此人外表粗豪,行事却滴水不漏。
三日前,他手下一名伙计在四方馆后巷“意外”撞倒一名负责浆洗的粗使宫女,搀扶之际,一个极小的蜡丸神不知鬼不觉塞入宫女手中。
当夜,宫女借送洗好衣裳之机,将蜡丸转交给了玉瑶公主的贴身婢女。
更可疑的是,胡三本人曾两次“恰巧”出现在玉瑶公主侍女外出采买胭脂水粉的店铺。
虽无言语,眼神却有短暂而快速的交汇。
目标二:流民群中的‘哑巴老吴’。
此人因战乱致哑,混迹流民毫不起眼。
七日前,他曾在四方馆西侧角门附近徘徊,趁守卫换岗的短暂间隙,对着门内一名正在洒扫的老内侍,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老内侍神色如常地看了一眼,便继续干活。
手势内容不明,但绝非寻常乞讨手势。
经查,那老内侍在使馆负责后厨杂役,服役已十五年,背景看似清白。
目标三:说书人‘柳先生’。
这人常在四方馆附近茶寮说书,内容多为大晏风土人情。
前几日,玉瑶公主的贴身侍女阿依莎曾带人请其入馆讲书。
散场后,柳先生收拾东西时,“不慎”将一把折扇掉落阿依莎脚边。
阿依莎俯身拾起递还,两人指尖有瞬间的接触。
目标四:进京寻亲的那对母女——唐氏与花兰。
据查,母女来自大晏西潼关落日镇,原本一家九口,家境殷实和睦。
边关数年战乱,家破人亡,仅剩孤女寡母。
边关生计艰难,遂变卖家当,收拾行囊进京寻亲。
抵京后确实寻访数日,未果,便在永宁街支起一个包子摊维持生计。
永宁街与四方馆仅一街之隔,客流量大。
暗卫注意到,之前锁定的几名身上佩戴特殊铃铛的女子,会错开时间去买包子。
更关键的是,这对母女初入京城寻亲时敲过门的几户人家中,有两户恰是暗卫重点监控对象,其家中婢女成了包子摊的常客。
交易时,买主与这对母女距离极近,加之环境喧嚣,交谈内容听不真切。
但暗卫观察到,她们说话时口型刻意改变或低头掩口,递接包子时,手指会无意识地快速敲击摊板或对方掌心,疑似传递某种特殊暗号。
苏暮扬的目光在这几份情报上来回扫视。
每一个目标的行为都透着精心设计的刻意,但他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唐氏和花兰”的名字上。
花狼?
苏暮扬哼了一声。
本侯倒要看看,藏在这张皮囊下的,究竟是朵娇花,还是头恶狼。
他点着那份关于母女的情报,果断下令:
“飞鸽传书至西潼关,将这唐氏母女的底细,尤其是花兰,给我掘地三尺查个一清二楚!明日,先将这个花兰给本侯抢进侯府,就说本侯瞧上她了,要纳她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