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的手停在半空,指头还闪着一点光。门“咔”一声,弹开一道缝。他没动,盯着手指看了两秒,才慢慢松劲,掌心一软,那股气像线断了,顺着胳膊往里缩,没了。
他靠着门框喘,右肩针扎似的疼,烧得骨头都烫。刚才那口气,真按着《纳气诀》第三层走的,跟鸿蒙源珠那股暖流碰上,居然不冲不撞,像老熟人见面。
这招不是假的。能碎石裂金,不是快死时的幻觉。
他抬腿跨进去,脚刚落地,膝盖一塌,整个人撞上墙。肋骨那儿像钩子挂着,一吸气就抽着疼。他咬牙撑住,拖着腿往里挪,一步一印,地上拖出湿漉漉的血痕。
屋子没变。墙皮剥得像蛇蜕壳,床单堆在角落,皱成一团。桌上半碗冷饭,苍蝇围着打转。他没看这些,走到墙边,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又慢慢收拢。
气在指尖打转,比巷子里那次稳。
他闭眼,脑子里过口诀:“龙爪裂金,抓山断河,气凝指尖,破金碎石。”
不是瞎背,是顺着经脉走的。
深吸一口气,忍着肋骨那阵钝痛,把鸿蒙源珠的暖流往下压,引着气从肺经一路冲到掌心。指尖麻了,像蚂蚁爬,接着烫,像要点着。
猛地睁眼,右手成爪,朝墙一抓。
“嗤!”
指甲划过水泥,只留几道白印,灰都没掉多少。
他不动,喘两口,额头冒汗。不是力气小,是路子歪了。刚才那下全靠蛮劲,气没攥紧,散在掌心就漏了。
他靠着墙站稳,想起巷子里那个画面——老者站在火里,抬手一抓,山壁炸成碎石雨。那一抓,不是拍,不是砸,是“扣”。
像龙爪扣住山脊,一力,整座山裂开。
他闭眼,再睁,眼神沉了。
右肩胎记又烫了一下,鸿蒙源珠在脑子里震了半下,金光没冒出来,但他觉着,那股气更实了。
重新抬手,五指微弯,像鹰收爪,指尖对准墙面,缓缓压进去。
这一回,不急。
“气凝指尖……”他低声念,气顺着经脉一寸寸往前推,掌心胀,指尖像顶着火球。
忽然,气流一聚,像针扎进水泥。
五指猛地一扣!
“嗤啦——!”
五道深沟炸开,半尺长,石屑簌簌往下掉。裂纹往外散,像被什么猛兽的爪子硬撕出来。
他手还悬着,指尖抖,不是累,是兴奋。
成了。
这招,真能破金碎石。
他盯着那五道痕,慢慢收手,指尖蹭过裂缝,糙边刮着皮,火辣辣地疼,他没缩。这疼是真的,跟刚才那几道白印不一样——这是力气留下的记号。
靠着墙滑下去,喘得厉害,冷汗顺着鬓角流。刚才那一抓,几乎抽干了他,鸿蒙源珠的暖流在胸口转了两圈,才把快散的魂拉回来。
可他没闭眼。
盯着那五道痕,一眨不眨。
三天前,他跪在苏家门口,任人泼水、扔饭、放狗。膝盖陷进水泥缝,血滴在九心莲根上。那时他以为,只要跪够久,门就会开。
现在他知道,门不会开。
除非他自己砸。
他慢慢抬手,五指张开,又收拢。指尖那股气还在打转,比刚才更稳。
这招,不只是招式。
是钥匙。
打开了《纳气诀》第三层的关窍。以前气到掌心就堵住,散不出去,像水卡在瓶口。现在口诀一出,经脉像被梳过,顺了。
难怪苏家那些武技,他看一眼就觉得糙。
真正的招,是这个级别。
他靠着墙,一遍遍默念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往脑子里刻。念着念着,右肩胎记又烫了一下,鸿蒙源珠的金光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和口诀的节奏对上了。
这珠子,不光护主。
它在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