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树“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在计算着,看完画展去赶家教时间还够不够。
不多一会儿,省博物馆就到了。
省博物馆新馆坐落在城市文化广场中央,建筑外形十分时尚,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卷轴。入口处的玻璃墙映照着蓝天白云,与莫奈巨幅海报上的《日出·印象》相映成趣。
大约是因为有莫奈的画展,今天来的人特别多。排队入场的观众络绎不绝,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门票,嘁嘁喳喳地议论着,还有不少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背着画架,大概是准备现场临摹。
人可真多。乔嘉树护着周若媛避开拥挤的人群,手掌虚扶在她背后。周若媛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快看!
展厅入口处,巨幅的《睡莲》系列投影在弧形墙面上,水波荡漾的光影在地面上流动,仿佛真的置身于吉维尼花园。
乔嘉树怔怔地望着那些变幻的色彩,周若媛悄悄观察他专注的侧脸,现他浅褐色的瞳孔里映照着画作的流光溢彩。
原来乔嘉树轻声说,这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世界。
走进大厅,灯光柔和的打下来,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与油墨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带着艺术的元素。
省博物馆的莫奈特展展厅内光线柔和,参观者安静地在一幅幅画作前驻足。周若媛一进展厅就仿佛变了个人,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看这幅《干草堆》的光影变化,她拽着乔嘉树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莫奈是顶尖高手,能在不同时间画同一个场景二十几次,就为了捕捉那一瞬间的光……她的指尖悬在画作前虚划着,像是怕惊扰了画中流动的光影。
乔嘉树赶紧点点头,但目光却始终找不到焦点。他盯着那堆金黄色的干草,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色块,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颜料能值上亿。
还有这幅!周若媛又拉着他转到《睡莲》系列前,眼睛亮得惊人,你看这些笔触,近看好像就是一团乱麻,退后几步嘛……她拖着乔嘉树后退了两步,看!整个池塘都活过来了!真不愧是大师啊!水是暗绿色的,可花朵却像暗红色的火焰一样,太美了!她兴奋地小声说个不停。
乔嘉树配合地后退,却只看到一池子模糊的绿色。他偷偷瞄了眼旁边的解说牌——年作。心想这都一百多年了,怎么还有人对着几朵花这么激动?
你感受到了吗?周若媛突然转头问他,鼻尖因为兴奋微微泛红,那种光影在跳舞的感觉?
嗯……是很特别。乔嘉树干巴巴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门票。他注意到周若媛今天喷了淡淡的香水,闻起来像雨后的青草。
走到《鲁昂大教堂》系列前,周若媛完全沉浸其中:天啊,这是晨光中的版本……你看石壁上的暖色调……她激动地掏出素描本,当场就临摹起来,连头滑落遮住半边脸都没察觉。
乔嘉树默默站在一旁,无聊地数着展厅里的消防栓打时间。他瞥见周若媛素描本上流畅的线条,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止是银行卡余额——她生活在色彩与光影的世界里,而他连调色板上有几种颜色都分不清。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周若媛突然合上本子,眼睛还闪着光,听说有《日本桥》的真迹……她自然地牵起乔嘉树的手,却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你不舒服?她终于注意到他僵硬的嘴角。
乔嘉树摇摇头:没事,空调温度低了点。他不好意思说这些画在他眼里,也就跟小区墙上的涂鸦差不多。
走出博物馆时,夕阳的余晖为台阶镀上一层金色。
乔嘉树踌躇片刻,终于低声开口:我这个艺术的门外汉,可能扫了你的兴致。
周若媛正仰头望着博物馆穹顶上盘旋的飞鸟,闻言转过头来,眼中还残留着看画时的光彩:怎么会?她突然踮起脚尖,调皮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我以后要好好教育你,每周都带你来熏陶,一定能培养出你的艺术细胞!
乔嘉树配合地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心里却暗暗叫苦:饶了我吧,这些画还不如物理公式好看。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手表,在心里快计算着:现在:o,坐公交到补习的学生家里要分钟,晚饭随便买个面包解决的话
你在听我说话吗?周若媛狐疑地晃了晃手,我说下周末还有雷诺阿的特展
嗯,啊,当然。乔嘉树回过神,又看了眼手表。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周若媛捕捉到了,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要去做家教?
乔嘉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六点半的课,在城西……
我送你。周若媛准备叫车,见乔嘉树要拒绝,她抢先道:就当是补偿你今天陪我看了三小时画展。她眨眨眼,不过下次你得认真听我讲解《睡莲》的构图技巧。
出租车里,乔嘉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悄悄松了口气。他余光瞥见周若媛还在翻看展览手册,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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