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客厅里。
接着,是脚步声。
那脚步声,与苏晚记忆中那个男人惯有的,沉稳、从容、带着上位者压迫感的步伐,截然不同。
今天的脚步声,很重。
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物,缓慢,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他似乎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
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客厅的方向而来。
苏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隐匿在楼梯口的阴影里,像一只蛰伏在暗夜中的猫。
客厅里没有开灯。
男人似乎也没有开灯的打算。
他摸着黑,径直走向沙。
然后,苏晚便听到了一声极度压抑的,混合着疲惫与痛苦的闷哼。
紧接着,是重物倒向沙的声音。
“砰。”
整个沙都跟着震了一下。
之后,便再无声息。
苏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客厅里,只有男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空气中,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他怎么了?
生病了?
还是……项目上的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让他无法支撑的地步?
苏晚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应该立刻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这一切都隔绝在门外。
他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是,身体却没有动。
那压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的呼吸声,像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心脏。
又过了几分钟。
沙上的男人,似乎动了一下。
苏晚看到,在朦胧的微光中,他抬起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动作,充满了无声的痛苦。
是头痛。
而且,是非常剧烈的那种。
一个诊断,几乎是瞬间就从她脑海中跳了出来。
这是“素问”的本能。
高强度的精神压力,长时间的殚精竭虑,足以引最严重的神经性头痛。
她应该上去。
苏晚对自己说。
她抬起脚,准备转向楼梯。
可迈出去的那一步,却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
她朝着客厅,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