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存熙语气冷凝:“若安公子信得过我,我说不定能寻得一二解决法子!”
“不用,我心里已有了决定,不劳烦慕公子了。”这人是在试探自己身份吗?
“安公子我——”
君非擡手止住了木存熙的话:“我与那人还有一些渊源,此事并不想他人插手。”
渊源?什麽渊源?难不成这人对亲事并不是很抗拒?!木存熙沉默了下来。
君非准备送客,木存熙又开了口:“那人为何敢直言求亲?安公子可知缘由?”
“嗯,不算麻烦。慕公子,若无其他事——”
木存熙站了起来,很是郑重:“安公子,非是客气,若是你愿意,我自有法子解决你婚事的麻烦。”
君非觉得再不送人走,这人估计就表明身份了:“不必,慕公子——”
木存熙不知道为何这人拒绝:“安公子——”
君非轻笑了一声:“慕公子,我自有打算。”
木存熙话停住了,看着人眼底的笑意有点恍神。
之前是感觉这人长的是比他人秀气了几分,现在细细看来,这人眉眼精致灵秀,双眼若花瓣,自带一种风流。
虽一些病色,但不减风华,这人不是个常笑的性子,如今一笑,那双眼便是盈盈秋波,如朗月朦纱,又如清江照晚辉,说不尽的少年肆意,风月无边!
“慕公子?”君非不明白这人走什麽神,难不成还在想身份问题?
木存熙回过神有些不自在:“抱歉!”
君非无奈,道:“慕公子不必把恩情放心上,我当初只是恰巧,我也说过已还清。亲事我还能自己处理,无需帮忙。”
木存熙知道自己改不了这人心意:“好。”回去查查。
“你近日可还打算离开?”
君非不知道这人何意:“尚不能定。”
木存熙面色如常:“嗯。”
回到王府,木存熙直接找了杜韫:“他回来了。”
杜韫酒瞬间醒了一半:“什麽时候?”
“刚刚。”
杜韫看着人神色,道:“你们见过了?”
木存熙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杜韫陷入了沉思。
木存熙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道:“可有不妥?”
杜韫开了口:“王爷,你为什麽要执意帮对方这个忙?”
先不论安木口中的婚事是真是假,光木存熙的关注点偏移和这个态度杜韫就觉得情况不妙。
这人可以有心仪的人,可以没有身家,可以不是女子,但不能是一个身份不明丶有可能是探子丶故意接近丶难以琢磨的人。
木存熙沉默了。
十六号君非哪里也没去,就在流巷待了一整天,晚上就有客上门了。
白湘把带来的酒壶放在桌子上,自来熟地坐下:“安兄哎,你住地地方还挺接地气,我还以为你的房子会跟王府一样呢!”
君非笑笑:“我这里虽简陋,但住着也舒适方便,出门穿过两条街就可买到可口的吃食。”
白湘赞同:“是滴是滴!这也不错!我感觉安兄比之江湖侠客更像权贵文人,住所也是清雅尊贵。”
君非饮了口茶:“你想的还挺多,常常这样看人?”
白湘嘿嘿一笑,摸了一下头:“那个我妹妹常说我好骗,走之前特意让我训练了半个月,看来我还是没学会!哈哈哈!”
这是个乐天派的性子,君非心情好了一些:“是有几分眼力,今晚个来还带了酒。”
“那可不!这是我近日新发现的,特意带来让安兄你尝尝。”白湘脸上满是自豪。
君非拿起其中一瓶,道:“有酒无菜岂不可惜?不如前去邀仙居一聚?”
白湘脸色有些为难:“那个安兄!我的工钱还没下来,现在钱袋里铜板不多了。”
君非道:“你带酒,我带菜,不是正好吗?走吧!”
“好嘞!”白湘瞬间应声,跟着人蹿了出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连带着街面上灯火辉映,比之白天还热闹几分,君非二人在二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恰好可以观看到外面的景色。
这附近是有名的酒楼所在地,转过一条街就是花街,人们来来往往,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在其中。
方纵作为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工部员外郎,也是会来此放松一下,喝几杯小酒听支小曲,好不自在!
因为中秋节,官员们都放了三天假,十五陪了家里人,今个方纵就来了此,从傍晚一直待到了亥时将尽,才步伐摇晃地走出酒楼,口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显然心情很不错。
醉眼看了看眼前的路,他记得这个岔口再拐一下就有一条近路,可以抄近路回去,于是脚步一转,拐进了无什麽人的小路。
之後一只鸟儿在夜色下也跟了进去,君非从窗边一直看着人消失,也收回了视线,举杯和白湘碰了一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