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谢栖泽冷笑,“有本王在,定保你无事。再说,谢栖迟待你本就不好,你帮他瞒着,能得什麽好处?不如跟了本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书砚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点头:“好,臣……臣答应殿下。後续需要我做什麽,殿下只管交代便是。”
他心里却早已盘算好,先假意答应,稳住谢栖泽,回去就立刻告诉谢栖迟,让他赶紧转移私兵,做好防范。
谢栖泽这是急了,才会找他当突破口,绝不能让谢栖迟栽在这件事上。
谢栖泽见他答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好!本王信你!你放心,只要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周书砚躬身告退,走出别院时,脚步匆匆,却在思考如何把这件事告诉谢栖迟。
他没注意到,角落那个穿着灰衣的小厮悄悄退了出去。
东宫景观池塘旁,谢栖迟手上拿着饲料正在喂鱼。
“殿下,安排在二皇子身边的人回来了,有事向您汇报。”
“带到书房。”谢栖迟漫不经心道,随手便把饲料往水里丢去。
来人单膝跪地:“殿下,今日二皇子派人把周大人接到了一座别院……”
谢栖泽和周书砚的谈话内容都被一字一句的传到了谢栖迟耳中。
越听,谢栖迟面色越凝重。
“……殿下,还请小心周大人。”
“我自有打算,你先下去。”
“是。”
待人走後,赵子慈从走上前来,想开口替周书砚说两句,“殿下……”或许他有苦衷呢?
却被谢栖迟一个手势制止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子慈能看出来太子殿下的情绪不好,叹了口气出去了。
他守在门外,不由得替自家殿下感到委屈。
周书砚回府後,连饭都来不及用,就立刻钻到书房把谢栖泽的打算写下来,并且让谢栖迟尽快处理西郊那边的事。
“来人,你把这封信送到东宫。”周书砚交代道。
管家拿了信转身就走。
“等等!”周书砚又把人叫了回来。
他觉得谢栖泽叫他做这件事,肯定会派人盯着太傅府,如果信被谢栖泽的人发现……送信不安全。
思来想去,还是安排人去递口信更稳妥些。
“今夜三更,城南“八号”船坊见。”周书砚特意叮嘱:“这几个字务必传到东宫,你从密道出去,不可别让旁人知晓。”
等安排好口信的事,天色已近黄昏。
周书砚刚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就见墨竹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少爷,西郊那边查清楚了!”
周书砚擡头,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怎麽说?”
“有个庄子确实可疑,占地足有百亩,四周都围着高墙,平日里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墨竹一边说,一边递上画好的地形图,“但我今日乔装成农户过去时,却发现庄子里已经空了,像是早就收到消息,提前转移了。”
周书砚接过地形图,指尖划过图上标注的各处位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大半。
看来谢栖迟早有防备,知道可能暴露,已经把私兵转移走了。
这样一来,谢栖泽就算想找证据,也抓不到半点把柄。
“既然人已经转移了,倒也不用太急。”周书砚松了口气,将地形图折好放进袖中,“但今夜的约还是要去,我得跟殿下说说谢栖泽的打算,免得日後再被算计。”
墨竹有些担心:“少爷,你身体不好,不要熬夜了,况且今天太子殿下对您似乎不够信任……”
周书砚打断了墨竹的担忧,“放心,”他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笃定,“太子殿下自能明辨是非。”
三更时分,周书砚借着夜色,从太傅府後院的密道离开了。
密道是他一到太傅府就安排人挖的,直通城南的小巷,出来时正好避开了巡夜的侍卫。
墨竹提着一盏小灯笼跟在周书砚身旁,两人登上了最里面那艘挂着“八”字灯笼的船。
船夫早已被他打发走,船舱里只点着一支蜡烛,昏黄的光映着满船的渔网,显得有些冷清。
周书砚坐在船板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水面。
夜风从舱外吹进来,带着水汽的凉意,让他忍不住裹紧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