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梅转过头,看向谢璇衣,“他说话无一字是真!您可不能轻信。”
沈适忻的台又被对方拆掉,一时无语。好在一来一回,也消解了方才的紧张氛围。
沈适忻被赶走,先去把刚刚的剩菜拿回去,很快又像是甩不掉的虫子,摸回了谢璇衣的营帐。
阕梅在旁边看着炉子,暗暗评价。
很好,偷感很重,很像在偷那啥的情。
这种话当然不能对谢璇衣说。
她烧好热水便出去了。
古人胡天八月即飞雪的诗句并不是谣传,不过秋日,边境的风却已经冰凉,几乎要吹透贴身的衣料钻进皮肤下。
好在厚实的营帐并不透风,谢璇衣的手冰凉干燥,交握在一起。
“跌落谷底,滋味好受吗?”
谢璇衣看着他,“一无所有,步履蹒跚,你又在执着什麽呢?”
他猜得不假,这一份厨房夥夫的临时角色,都是阕梅出面替他搞来的。
不过他已经不需要想这麽多了。
谢璇衣不动声色,拎起滚烫的茶壶。
他打算故技重施,再把对方迷晕一次,让阕梅把人带回小院。
时间完全足够他解决掉开阳了。
等沈适忻苏醒,他也已经回到主系统空间。他可以为了这件事下血本,去找系统花大价钱清除掉自己的记忆。
是上上策,也是下下策。
毕竟沉浮世事,难求圆满。
沈适忻经过先前一遭,却也并没有提起警惕。
他们似乎很久不能对面而坐,也从来没有平心静气丶公平的坐在一起说过话。
总有一人形如蝼蚁,踽踽独行。
谢璇衣抿了一口茶水。
对面人笑笑,说他只想让谢璇衣彻底自由。
不会为外事所困,真正的自由。
所以他来解决束缚谢璇衣的困难。
谢璇衣隐隐察觉到不对,却动弹不得。
像是……药效在他身上实现了。
他说不出话,极力撑着睁大双目,却被对方覆盖薄茧的掌心遮住眼瞳,是熟悉到下意识觉得可怕的气息。
他也听到对方最後的小声言语。
对方压低了声音,克制着话语中翻涌的情绪,亦不知是悲是喜。
他的意识听不出这麽细微的东西了。
他只听到,沈适忻轻声质问他。
他说,他怎麽那麽狠心,要让两人身死异处呢,这样连下辈子也无缘再见了。
玩笑话罢了,他偷偷让阕梅把渡云散的解药掺进水时,就全然只剩下背水一战这一座独木桥了。
沈适忻垂眼看着他,抚平昏睡过去的人眉间的起伏,胆怯地慢慢抓住谢璇衣的手心。
他很自私,他希望谢璇衣要活下去。
也要记得,要长久地记得,哪怕恨,也要自诞生那日起,把这份记忆雕刻在骨骼里,分明地恨他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应该这礼拜或者下周一?
後面写得太折磨了(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