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的眼睛放在了自己不断转着的咖啡杯里,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祁宁的灰色瞳孔深深地凝望着他杯子里的咖啡杯,祁宁笑了一下,十分苍白的笑了一下:
“可是……”
祁宁低垂着眼睛,“小狗舍不得你。”
对面AI人影一动不动。
祁宁呼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声,擡起手中的咖啡杯,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把咖啡喝完之後,擡着手笑意吟吟地对着那个虚影伸出了手,“走吧,或者主人,我应该给你一个我的好听的名字?”
“零爻?”
银发小狗笑了一下,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祁宁的手虚虚地举着一会,在外人头耸动见,那个AI人影的脸侧稍微往祁宁的方向看了一看,祁宁便见这个虚影往了自己的方向擡头了。
而那本是拿着书的AI人影,那书就像是数据一样消失了,祁宁一愣,就见这个AI摇摇地擡起了手,也握住了祁宁的手,那手并没有握住祁宁的手心,而是投了过去,但是这个画面也足够的……惊悚。
祁宁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感到害怕。
害怕自己更疯了。
害怕自己已经疯魔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祁宁打着哆嗦,他神经质地往周围的人看,可是一会,就见路边地人好奇地看了过来。
祁宁望着他们,脸色发白地问:“你们……看得到吗?”
那路人看向了祁宁:“看得到啊,你是再说握着你的手的那个AI吗?”
祁宁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拉着自己的手的AI,可是许是因为这个AI此时的动作,大堂整个都暗淡了起来,灯光也有些闪烁。
祁宁再看过去,那个AI又再次做了回去了。
那路人也见着祁宁身前那个奇怪的AI。道:“他刚才,是不是自己动了?”
祁宁听着耳边外面呼啸的声音,他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一个强烈的念头,但是又担心这种念头是自己的妄念。
他心中情绪鼓动着,对一旁神色有几分奇怪的路人道:“没事,是我自己设定的程序。”
祁宁对他们微笑,他的骨子还在,微笑的时候还是好看的。
那路人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祁宁的神色,而感到有几分不对劲。
祁宁马上就要带着这个投影回家,他的脑海里嗡鸣作响,不知道什麽才是真的,他猛地站了起来,可是不知道怎麽的,祁宁一站起来就有些脚底虚浮。
他脑袋有些疼痛。祁宁刚站起来一会,视野就眩晕了起来。
好久之後,祁宁再有意识的时候,他便又在了自家的医院中了。
祁宁坐在雪白的病床上。
床前围绕了很多人,祁宁後脑勺在不断地抽痛,他有些晕眩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麽,可是一会,祁宁才看到是自己的律师团在说话。
祁宁的脑袋很疼,好一会,才意识到他们在说自己的精神疾病已经严重到他们无法保证自己的权益,要求提薪,以及……让位?
祁宁的头非常非常痛。
那些字眼晕眩地在脑海里传递,而本来应该保护自己的保镖,或者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律师团,面目都变得尤为的狰狞了起来。
好一会,祁宁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
他一瞬间,就想到在利益地分割下,而自己虽然拥有财産却没有控制权,他们都开始躁动起来,祁宁甚至在想是不是很早很早以前他们都在谋划着这一切?
祁宁觉得有几分荒谬,但是强烈的头昏欲裂,如同精神疾病一样,祁宁连人都有些看不清了。
他只感觉一切都在旋转,旋转,连带着他们的脸也都模糊成了水墨。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麽。
只看到那律师团把那份文件放到自己面前,让祁宁签字,他似乎在说着好话,也坚信着祁宁在这个时候根本分不清事实与虚幻,甚而也会任由人随意摆弄。
祁宁一手把那个文件夹拍倒在地。
那律师耐心地说了什麽,人也走了,戴上了厚重的防护门。
“……”
祁宁捂住了脑袋,他的脑袋静不下来,他的脑海里想到了那杯咖啡,有几分恍惚,无法平息的恍惚。
他躺在床上好一会,也把手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他时常感到一种虚无感,时间都在这种虚无感不断地解构,解构。
祁宁躺在床上,才在想,自己还没有问那个……突然动起来地数据,那个影子……是不是心理医生说的幻觉。
可过了一会,祁宁才又反应过来,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也是因为他不断地去与心理医生疗诊吧。
那个心理医生总是想让银发小狗依赖他,信任他,那个心理医生给他的感觉,很主人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可是小狗实在是太难受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成了什麽样的。
所以他还是去每周看心理医生,但是没有吃医生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