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快门。
裴疏意轻跑两步跃起扣篮,他似乎赢得上帝偏爱,雕琢过的肌肉线条紧绷,擡起下颌,阳光穿透零碎发丝勾勒出侧脸,光影在他脸上编织成画。
他天然体温偏低,阳光直照下依然干爽,让人想到浑厚沉静的乌木。
纪零双手抓住瓶身藏在身後,碎步上前,弯眼露出两个酒窝,递给他:“学长,喝水吗?”
裴疏意接过,一饮而尽,水珠沿着薄唇一路划至喉结,最後汇入隐秘的衣领中,随後朝纪零弯唇:“很好喝。”
纪零顺势道:“这是沃梨牌功能饮料,可以补充能量,学长下个三分一定会进噢!”
云栀满意点头:“咔。”
她重复放映过几轮,唇角不自觉上扬,末了,补充道:“很好,我是土狗我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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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零到教室,见陆明和数学课代表站在他桌前,他们一向看不上自己,简直是稀客。纪零慢腾腾挪过去,见旁边座位空着:“你们……是要等方贺州问问题吗。”
两人齐刷刷回头,眼眸一亮,像是流浪狗见了肉骨头:“纪零!!我找你啊。”
陆明怒道:“我先来的。”
数学课代表:“我比你急,我对数学的热爱比你深。”
随後,他们又一同扭头,看着纪零眼睛:“纪零,你说,先解决谁的问题。”
头次遇到这样的状况,纪零头皮发麻,他说:“你们先说说有什麽事,不要急。”
“是这样的,”数学课代表性格急,一贯被叫做小炮仗,说话连绵不绝,“你从哪里请来的高人!他对数学的见解让我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但是,纪零你知道吗,他一周只愿意上三节课,哪怕我已经开到五百一小时,他也拼死拼活不愿意再上课!”
“你也是?”陆明说,“我也想每天都上课,我这边可以配合他时间,我和学校请假,但他怎麽说来着,‘社畜也是有尊严的,不上了’。”
“这怎麽行,一周三节真的不够啊!”
他恨恨道。忽地,他扭头对数学课代表说:“要不你别上了,你不是平时没少看书,考个140够多了,把时间让给我?”
“滚啊,”课代表怒骂,“你怎麽不不上,你上次不是145?我只是菜鸡,把机会让给我。”
纪零默然。
他想起,备考那周,自己上课十分钟就只觉生不如死,告诉叶峥洵不想学了,不如给裴疏意买个小天才,还送什麽表,叶峥嵘耐心哄自己半小时,并决定将这次浪费的时间後移至凌晨,绝对不能少上一小时!
怎麽会有人想上叶峥嵘的课啊。
“所以呢,纪零,你和他关系好点,要不和叶老师去说说,让他多给我们讲讲啊,钱不是问题,时间也都可以商量,只要他愿意。”两人异口同声。
纪零含糊:“行吧。”
“他怎麽不上学啊,他说他还没高中毕业,你要不问问,嘿嘿,让他来我们班读读。”数学课代表挠头。
纪零无语:“你还想人家来班上,逮着他薅啊。”
但他也好奇,叶峥洵为何不继续学业,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个混迹网吧的不良少年,但接触下来,却又发现,叶峥洵对数学有天然热爱,感知告诉他,邻居哥哥是比课代表还可怕的数学狂魔。
是什麽让他蜗居在这片居民楼里。
陆明憧憬道:“好想认识昨天班主任说的少年天才啊,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当同学,感觉在学校的时光就能更幸福一点。”
“难道你现在很幸福麽?”纪零疑惑,“在学校里。”
“只要手上有试卷,我就是幸福的,”陆明说,“感觉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汲取知识,就像晒太阳一样,能感觉每一寸骨骼肌肉细胞都在生长。”
听他这番言论,纪零觉得脊背发凉。
恰逢方贺州走过来,陆明揪住对方衣袖:“方贺州,你也这麽觉得吧。”
方贺州刚打完球,又叼了根棒棒糖,见他问,含糊不清说:“什麽?”
“知识,带给人力量。”
“学习不如去死。”方贺州面无表情道。
“那你都怎麽考那麽高,”陆明道心破碎了,“你都不熬夜学习的吗?”
方贺州食指中指并合,指指脑门,BKing道:“天生的。”
陆明伤心欲绝,决定去找杨红梅诉苦,并打听打听天才少年的去向,临走时,他保证:“兄弟们,等我回来,等我问到那位学神联系方式,我就能找他上三节,再找叶峥洵上三节,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剩下那天,没课也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