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早就是魂飞魄散之躯。”
白战突然冷笑,剑尖挑起最后一缕青烟。
那缕烟在他掌心凝成一颗黑色舍利,他盯着这颗舍利,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有意思的东西”
指尖轻弹,舍利便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他的空间戒指。
“留着你慢慢玩。”
话音未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任由舍利的嗡鸣声在戒指中渐渐平息。
“玉儿,夫君带你回家。”
当白战抱着拓跋玉回到帅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的左臂旧伤处新生的皮肉下,隐约可见龙鳞纹路闪烁,而空间戒指中那颗黑色舍利正出细微的颤动。
他掌心托着一团莹白如雪的光团,指尖轻触时漾起细微涟漪——那是拓跋玉的魂魄,在命灯熄灭后仍保持着生前最完整的形态。光团中隐约可见女子纤长的睫毛,像蝴蝶停驻在月光凝结的霜花上。
他掌心的魂魄光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莹白光芒骤然刺目,近乎灼伤他执灯的指节。那一瞬,拓跋玉生前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她的识海:
她看见漫天箭雨里飞扬的银,看见血珠从睫毛滚落,在锁骨处绽开猩红的莲;看见自己被玄铁链锁在棺中时,男人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歉疚。
“不”她突然攥住他衣襟,指尖深陷布料,“那些锁链好冷”
他将她平放在榻上,从怀中取出琉璃盏。盏中盛着他心头血混着龙鳞粉炼制的“引魂砂”,此刻正蒸腾出幽蓝雾气。
“以吾之血为引,以龙鳞为契。”白战咬破舌尖,血珠坠入盏中时,舍利突然迸刺目黑光,“拓跋玉,听令——”
他猛地割开自己左臂,龙鳞纹路下渗出的金红色血液滴落在她心口。
拓跋玉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银光。舍利脱离戒指悬浮半空,黑焰中逐渐凝成拓跋玉生前模样。
“玉儿,回魂!”他掌心朝下按在她天灵盖,舍利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
榻上女子睫毛轻颤的刹那,帅帐内所有烛火同时熄灭。
唯有她左眼泛起冰蓝幽光,右眼却仍是他熟悉的琥珀色——两种灵魂的印记在她眼底厮杀,最终交融成诡异的紫金色。
白战突然闷哼着倒退半步,左臂龙鳞寸寸崩裂。血液滴落处,青玉案竟开出朵朵血莲。
“你”她声音带着拓跋玉的冷冽,尾音却染上他的沙哑,“为何要救我这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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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拭去嘴角血迹,笑着将颤抖的手覆在他心口:“因为这里只为你而跳动。”
魂魄与肉身碰撞的瞬间,舍利突然出尖锐的嗡鸣,震得白战虎口麻。
“啧。”
他皱眉按住拓跋玉眉心,却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吸力从舍利中传来,仿佛在试图唤醒什么。
“烈哥疼”
拓跋玉的睫毛剧烈颤动,却在睁眼的瞬间,瞳孔深处闪过与舍利上如出一辙的暗金纹路。
他能感应到拓跋玉的魂魄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
“将军!大事不好!”
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惊呼,白战猛地起身,却见远处军营方向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前来禀报的亲卫,却现对方双眼翻白,口中不断涌出血沫。
“鬼……鬼兵……”亲卫挣扎着指向战场,“它们……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亲卫的身躯忽然干瘪如纸,眨眼间化作一具骷髅,轰然倒地。
白战瞳孔骤缩,一把捞起拓跋玉,身形如电般冲向战场。
可当他赶到时,看到的却是一幕永生难忘的噩梦。
整片战场已化为鬼蜮,无数青面獠牙的阴兵正在撕咬活人,而为的鬼将,赫然是程青崖的魂魄!
她被锁在一座白骨囚笼中,双目空洞,口中不断重复着:“烈哥……救我……”
“不——!”白战目眦欲裂,龙威轰然爆,“谁动她,我必让他永堕地狱,永生永世受烈火焚烧之苦。”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龙血,化作万丈金光,硬生生劈开鬼域。
“玉儿,我来了!”
鬼将见到白战,出一声凄厉的怪笑,手中锁链猛地收紧:“敖烈,你终于来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战怒吼,龙爪直取鬼将咽喉。
“你以为只有你爱她?”鬼将身形如烟,躲过攻击,“本座苦等千年,只为与她再续前缘!”
白战这才看清,那鬼将的面容竟与程青崖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多了一道猩红的煞纹。
“是你……”他想起拓跋玉梦中的惊恐,“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