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尘柄轻点白战肩井穴,玄门清气注入拓跋玉隆起的腹中,胎元璧蓝光骤稳。
楼心月裙下倏地探出赤蛇残影,毒信直噬拓跋玉足踝!
重阳子腕间铜钱剑铮鸣出鞘,剑穗系着的逆鳞封金符荡开波纹,逼得蛇影嘶嘶溃散。
“从东角门走。”重阳子甩出八卦镜悬于膳堂梁上,镜光罩住楼心月狰狞面孔。白战托紧怀中人疾退。
檐外惊雷劈亮天幕时,白战已将妻子裹进玄狐氅。蓬莱护岛大阵感应龙息,青石板道浮起螭纹,载着众人滑向涤尘居。
楼心月间金步摇突然炸裂!三百颗珍珠滚落卦镜光阵,每颗都映出她百年前剜鳞的画面。
“不——”尖啸声中,重阳子剑指抹过镜面。所有影像倏忽扭曲成古篆判词:“妒煞蚀心,永堕蛇窟。”
趁这光影迸裂的瞬息,楼心月残影晃动,已借幻术遁走。?重阳子却只负手而立,眸光沉沉,未有追意。
子时更漏声渗过涤尘居的鲛绡帐时,楼心月正用骨梳碾碎第十三条情蛊。
铜镜映出暖阁内刺目画面:白战宽大的手掌覆在拓跋玉微隆的小腹上,龙族金辉顺着孕妇淡青的经脉流淌——竟是西海龙族的秘术在护佑凡胎!
“百载修行不如蝼蚁承欢”楼心月咬破的舌尖血,滴在腕间赤蛇刺青上。
楼心月指尖掐着幻形诀贴在隆起的小腹上,冰蚕丝肚兜下蠕动的却是青紫蛊虫。
她凝视镜中拓跋玉纯良的杏眼——那是用北海龙宫寒渊冰晶炼化的假瞳。
“凡胎也配冠龙妃之名?”蛊虫随她冷笑弓起背脊,在幻化的肌肤下顶出尖锐凸起。
涤尘居雕花门被推开时,她立刻蜷进锦被呻吟:“夫君腿又抽筋了”声音裹着蜜糖般的颤音。
白战玄色寝衣领口微敞,锁骨上一道旧鳞痕在烛光中闪了闪。
他俯身托她后腰的刹那,楼心月故意让蛊虫在皮下窜动,逼真地抽搐起来。
“玉儿忍忍。”白战掌心腾起金雾按向她小腿,龙族至阳之气灼得蛊虫狂撕咬。
楼心月痛极却只能极力忍住——这傻子还在给仇敌暖胎!
“夫君,今夜的月色甚美,玉儿想去庭院中瞧瞧。”
‘拓跋玉’依偎着白战的颈项,娇声呢喃。
白战轻刮她的鼻尖,柔声启唇:“好,好,都依你,我的公主殿下。”
院中月光被‘拓跋玉’袖底飘出的蜃粉染成诡紫色。
当白战抱着她陷进躺椅时,垂丝海棠突然疯长,花蕊里钻出肉眼难辨的荧蛊,扑向楚言刚奉上的雪顶含翠。
“玉儿想听你讲蓬莱”她仰头蹭他喉结,暗将舌尖含着的鲛人泪碾碎。
异香弥漫中,白战眼神恍惚起来:“那年冬考我化龙身盘在测灵柱顶”
故事里漫天飞雪,院中的浮春突然打翻茶盘!
滚水泼在‘拓跋玉’脚背幻化的皮肤上,竟出烙铁淬冰的“滋”声。
白战倏然起身,玄色衣袍翻卷如夜鹰振翅,厉声喝道:“浮春!你这蠢钝之徒,如何侍候的?笨手笨脚,污了夫人的玉体!早知便不该带你涉此仙岛,徒增祸端!”
那喝声如雷霆裂空,震得浮春匍匐瑟缩,连声告罪,却只换来白战一记冷睨。
蓬莱岛的阴影,似在低笑,嘲弄着凡人的无知;此地既是真拓跋玉的囚笼,眼前这巧笑倩兮的女子,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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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压下怒火,转而俯身查看‘拓跋玉’的脚背。
‘拓跋玉’黛眉轻蹙,娇声嘤咛:“夫君,疼……”
他心尖微颤,忆起昨夜月色下她的呢喃,指尖却毫不迟疑地探向她的罗袜。
绫罗细滑如云,他轻轻褪下鞋袜,露出那莹白胜雪的玉足。
然而,意料中的红肿烫痕并未浮现——那脚背光洁如玉璧,无常无瑕,连一丝微红也无,仿佛是千年寒冰雕琢而成。
茶水分明滚沸,怎会不留痕迹?白战眸底掠过一丝寒芒,疑云骤起,但他面上不显山露水,只作恍然状。
温声道:“原是茶水尚温,虚惊一场。”指腹却在她足踝流连,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
‘拓跋玉’垂掩去唇角一抹诡笑。
“奴婢该死!”浮春跪地抖,只有她看见紫月下盘着条鳞片倒竖的巨蛇
“继续讲嘛”楼心月抓他手指按向“孕腹”。腹中蛊虫感应龙息,猛地顶出五指爪痕!
白战掌心龙纹骤然亮,百年前被岩骨粉蚀鳞的旧伤灼痛起来。
剧痛让他霎时清醒。怀中人间飘散的,分明是楼心月独门蛊引“骨生香”!
低头却见‘妻子’颈侧淡痣随呼吸轻颤——那是他每夜亲吻之地。
幻象至此天衣无缝,他终是颓然拥紧替身:“后来我遇见个姑娘,在测灵柱下堆雪龙”
海棠树轰然倒塌,无数荧蛊暴散如星。‘拓跋玉’在蜃气中咬破舌尖。
他说的姑娘竟是拓跋玉前世?那年在蓬莱堆雪龙的少女,分明是她楼心月!
同一片苍穹下,蓬莱岛云梦山后,真拓跋玉被深锁于一处暗无天日的湖心深处,此地终年寂寂,无人踏足。
玄冰锁链贯穿湖底岩壁时,拓跋玉在剧痛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