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烟尘如怒涛般席卷而入,瞬间吞噬了那片诡异的宁静!
一道身影踏着飞溅的碎石与弥漫的烟尘,如同地狱归来的杀神,一步步踏入这方被玷污的庭院。
断潮古剑悬浮在他身侧,吞吐着刺骨的寒芒。
白战抬起头,丝被狂暴的气流掀起,露出那双眼睛——哪里还有什么温润如玉?
那里面只剩下焚尽八荒的暴虐龙威,以及一种要将屋内的楼心月撕扯成千百万片、挫骨扬灰的、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沉淀千年的龙族血脉在这一刻彻底沸腾燃烧,龙鳞隐现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孽障!”声音不高,却似极北冰原刮来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空间,“你的时辰……到了!”
晨光熹微,穿过涤尘居庭院中那些被精妙幻术维持着的、过分完美的草木叶片,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空气里浮动着虚假的宁静馨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腥气。
楼心月——这个占据着“拓跋玉”形貌的妖物,正扶着那以幻术生生撑起的、足有七个月份大小的孕肚,从内室莲步轻移而出。
她脸上挂着精心模仿的、属于拓跋玉的温婉羞怯笑意,眼波流转间全是虚假的柔情蜜意。
楼心月望向庭院中那个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却散着冰冷气息的男人。
昨夜温存缱绻的画面还在她意识里鲜活着,那份被呵护备至的错觉似蜜糖,让她昏了头。
她笃信自己的幻术天衣无缝,足以蒙蔽这上古龙裔的感知。
“夫君?”她开口,嗓音刻意揉碎了,带着拓跋玉特有的、能融化坚冰的娇憨鼻音,仿佛羽毛搔过心尖,“今日晨光这般好,怎不多歇息片刻?”
话音未落,她已迫不及待地挪动脚步,带着那臃肿的假孕肚,张开双臂,朝着白战的背影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意图如昨夜一般撞入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再次汲取那份令她迷醉的、属于真正的龙息暖意。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白战玄色锦袍的刹那,风声骤然尖啸!
白战倏然转身,那双曾映照着千年星河、也曾为怀中挚爱暖如春阳的银眸。
此刻却如同北溟深处最寒冷的玄冰,冻结着焚尽一切的狂暴怒焰与刻骨入髓的冰冷憎恶。
他甚至懒得再伪装一丝一毫的情绪,更没有半分迟疑。
右腿如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雷霆,带着雷霆万钧的纯粹肉体力量与爆的龙威,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踹在楼心月那高高隆起的幻术孕肚之上。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巨响炸开!
并非击中血肉之躯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脆弱琉璃或朽木被瞬间碾碎的崩裂声。
楼心月脸上的娇笑连同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极致的茫然与无法置信的惊骇。
她整个人犹如一个被巨力抽飞的沉重破布口袋,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狼狈的弧线。
紧接着是更为沉重的撞击声,她的身体狠狠砸在庭院中央那张由坚硬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石桌边缘。
额角磕在冰冷锐利的桌角上,皮开肉绽的嘶啦声清晰可闻。
温热的鲜血好似断线的赤红珊瑚珠,瞬间涌出,蜿蜒流下。
模糊了她大半张脸,也染红了桌角下几株妖艳的幻术花朵。
剧痛让她蜷缩在地,喉咙里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抽气声,仿佛一条离水的鱼。
视线被额头淌下的温热粘稠和钻心的疼痛模糊得一片猩红。
楼心月挣扎着,透过血帘,望向几步之外那个如同杀神般屹立的身影。
昨夜还温柔缱绻、耳鬓厮磨的“夫君”,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冷冽得像在看一堆肮脏的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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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旧情,只有冰封的杀意和解剖般的审视。
怎么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昨夜他的拥抱那样炽热,低语那样缠绵……
仅仅一夜,怎会天翻地覆,冷酷得如同回到了最初?那个令她恐惧的、高高在上的西海龙太子?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她。她必须抓住什么!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楼心月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和额头的眩晕,用尽全身力气,狼狈地、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砖缝隙里,一点点朝着那双玄色锦靴爬去。
终于,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死死攥住了白战那用深海鲛绡织就的下摆一角。
布料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悸,却不敢松开。
她仰起那张被血污染得凄厉、却又强撑着挤出拓跋玉式楚楚可怜的脸,眼中迅蓄满刻意催逼出的泪水。
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惊恐,努力模仿着拓跋玉平日呼唤他时的独特腔调。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夫…夫君……”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压出来,“你怎么了?我是玉儿啊……你不认得你的玉儿了吗?孩子……孩子刚才好像动了……我好害怕……”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那被踹后显得有些虚幻不定的“孕肚”,试图唤醒对方“身为人父”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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