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望着他的眼睛,忽然道:“敖烈。”
雪奴浑身一震。这是金蝉子第一次严肃地唤他前世之名。
“你可知为何当年取经路上,为师总罚你守夜?”
雪奴怔然。
金蝉子轻笑:“因你总偷看北斗七星——那方向,正对着西海龙宫。”
雪奴心头一震,正欲追问,却见老槐树下已空无一人,唯有九枚铜环在尘土中微微颤动。他俯身拾起,现每枚铜环内侧都刻着细小的梵文——正是当年剃度时,师父在他狼耳后刺下的《金刚经》偈语。
“原来师父早就”他握紧铜环,忽觉掌心刺痛。低头看去,铜环竟化作九粒金砂,顺着掌纹渗入血脉。左臂淡去的狼纹顿时泛起金光,隐约现出莲花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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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拓跋玉的呼唤,雪奴将佩刀往肩上一扛,转身时狼耳不自觉地抖了抖。他望着官道尽头那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只幼狼时,金蝉子摸着他说过:“有情众生,最苦是放不下。”
当夜将军府设宴饯行。沙僧不知从何处扛来两坛陈年花雕,喝到第三巡时,忽然将月牙铲往地上一顿。
“师弟既要走,有些事该让你知晓。”他醉眼朦胧地指向北方,“那流沙河底的金蛇,其实是……”
话音未落,窗外骤起狂风。一支玄铁箭破窗而入,直取沙僧咽喉!
雪奴龙枪横扫,箭矢当空炸裂,竟迸出腥臭黑血。
“腐骨箭?”金蝉子面色骤变,“西天魔教!”
府外顿时杀声四起。拓跋玉一把搂住惊醒的小狼,瞳孔中金光暴涨:“是冲我们来的!”
混战中,沙僧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龙爪疤:“当年我打碎的何止琉璃盏?那盏里囚着的,是西海三太子的龙珠!”
雪奴如遭雷击——原来自己前世龙珠被夺,竟与沙僧有关!
沙僧惨笑:“魔教用你龙珠养出金蛇,就是要引你恢复记忆,重开西海结界!”
就在这时,数十道黑影已杀入院中。为者黑袍翻飞,手中赫然提着颗血淋淋的龙头——正是当年在流沙河畔伏击他们的魔教长老!
“敖烈!”魔头狂笑,“用你妻儿的血,正好祭我教圣蛇!”
拓跋玉突然将小狼塞到雪奴怀中,龙纹钗化作三尺青锋:“带儿子走!”
雪奴却反手将母子二人推向金蝉子,龙吟枪燃起白焰:“师父,护他们先走。”
金蝉子叹息:“你要如何?”
雪奴望向北方星空,忽的咧嘴一笑:“既然他们要龙珠……”他周身鳞光乍现,“老子亲自去取!”
惊天动地的龙吟声中,雪奴身形暴涨。额间龙角破体而出,雪白鳞片覆满全身,竟当众现出白龙真身!
魔教众人骇然倒退。那长老却狂喜:“好好好!吞了这条真龙,圣蛇必能化蛟!”
白龙一爪拍碎院墙,龙尾将妻儿师父轻轻卷到背上。金蝉子突然咬破手指,在龙颈画了道血符:“既如此,为师助你最后一程。”
佛血入鳞,白龙仰天长啸,腾空而起。下方沙僧哈哈大笑,月牙铲舞成旋风:“师弟先走,这些杂碎交给我!”
白龙腾空刹那,魔教长老狞笑着掷出九幽噬魂钉。那黑钉沾过黄泉水,专克龙族元神。
“夫君小心!”拓跋玉的尖叫混着雷声传来。
龙尾横扫击碎七枚黑钉,却有一枚穿透逆鳞。雪奴只觉天灵剧痛,恍惚看见金蝉子以佛血画就的符咒寸寸崩裂。最后印象是拓跋玉飞身扑来,龙绡衣袖被狂风撕成碎片
?轰——?
白龙坠入云海时,西天灵山钟声大作。
大雷音寺后山,琉璃池泛起涟漪。
“醒了?”观音指尖甘露滴在龙角,“魔气已除,你如今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敖烈睁眼,金瞳澄澈如初生。池水倒映着他雪白袈裟,额间一点朱砂佛印灼灼生辉。
“弟子谢过菩萨。”他合掌时,腕间一串菩提子突然断裂。
一百零八颗珠子滚落莲台,其中三颗显出奇异纹路——像极孩童笑脸。
三载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