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药,周书砚又递过温水让他漱口,“看你眼下都青了,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去睡一觉吧。”
周书砚完全不知道谢栖迟不是因为感冒没休息好,而是因为在想他和赵彦的事。
谢栖迟垂下眼帘,抿抿嘴,“我睡着你就走了吗?”
周书砚一怔,“我不走,就在客厅,有事叫我。”伸手把谢栖迟拉起来,塞进卧室,“快睡觉。”
他替谢栖迟掖好被角,又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被子盖好,别踢被,捂捂汗,醒来就好了。我煮个梨汤,你醒了就能喝。”
谢栖迟躺在床上,看着周书砚替他掖好被角的动作,连日发生意外而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薄纱窗帘滤成一片朦胧的金,身边有熟悉的气息萦绕,他几乎是头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卧室门虚掩着,隐约听到传来厨房的动静。
打开手机一看,中午十二点半了,自己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麽?
谢栖迟起身走出卧室,透过门缝看见周书砚围着他的围裙,正在竈台前忙碌。
宽松的围裙罩在纤细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周书砚却浑然不觉,正专注地盯着锅里,锅里的青菜发出滋滋的轻响,抽油烟机的嗡鸣声里,夹杂着他哼着的歌。
“我的未来式由我做主……”
正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料理台上的青花瓷碗里盛着切好的葱段,看的人食欲大开。
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钟,像是在计算着另一个竈上靓汤熬好的时间。
谢栖迟拿出手机,悄悄记录下这一幕。
正好周书砚回头看到了人,“诶!你起来啦?我正打算去叫你呢,最後一个汤马上就好,你先坐着等会儿。”他又转身从竈台上把一碗温热的梨汤递给谢栖迟,“早就煮好了,现在正好喝呢,快喝了润润嗓子。”
“好,谢谢。”把碗端起珍重的喝完梨汤。
又从周书砚手里接过炒菜的盘子,“怎麽还自己做饭了,叫人送就行了,太麻烦你了。”
“顺手的事,你都生病了哪能让你吃外卖,我叫骑手去买菜的,我可没趁你睡着偷跑。”
听了这一番解释,谢栖迟心里又爽了。
很快,餐桌上摆好了四菜一汤和两碗米饭,清蒸鲈鱼丶番茄炒鸡蛋丶豆豉炒空心菜丶拍黄瓜丶冬瓜猪肉丸子汤,都是清淡的菜式。
骨瓷餐盘映着窗外的天光,连米粒都透着莹润的光泽。
“尝尝看。”周书砚把筷子递给他,“生病要吃点好消化的。鲈鱼刺我都挑干净了,你放心吃。”
谢栖迟夹起一块鲈鱼,鱼肉鲜嫩入味,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鲜。
他擡眼看向周书砚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很好吃,我能多吃一碗饭。”
“那当然!我以前……”周书砚愣住了,他以前的记忆被主系统模糊处理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也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做过饭,一时间倒有些惆怅。
窗外的白鸽不知何时落在了窗台上,歪着头打量着室内,忽然扑棱棱飞走了。
“怎麽了?”
周书砚摇摇头,“没事,吃饭吧。”
“嗯。”谢栖迟握筷子的手紧了紧,这是想到了谁?
为了调节这奇怪的气氛,周书砚又给谢栖迟讲了几件小趣事,两人边吃边笑,愉快地把一大桌子菜都吃完了。
不过,是不是吃的太干净了点,怎麽连汤都喝完了,这对吗?
担心不够吃,特意多做了点饭菜的周书砚看着眼前的几个光盘愣了一下。
啊?这家夥也太捧场了吧。“额,栖迟,要不要给你找点健胃消食片?”
谢栖迟没忍住笑了,“哈哈……被吓到了吗?我饭量不小的。”
厨房里,谢栖迟开始赶人,“你出去吧,我洗就行。”
周书砚表示怀疑,“你会吗?”这家夥满身贵气,一看就不是干这活的料。
一边戴上手套一边笑着回答:“小看我?我偶尔有空也自己下厨的,只不过厨艺比你差远了,有空来我家尝尝看。”
“OKOK,你来。”周书砚并没离开厨房,而是一只手叉腰依靠在冰箱上看着谢栖迟洗碗,反正厨房这麽大,站着两个大男人空间还绰绰有馀。
水流哗哗作响,谢栖迟站在水槽前,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海绵擦瓷碗。
周书砚心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想象不出来他此刻的模样,真是……人夫感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