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怎麽用力,却带着极强的存在感与侵略感。
被打破的社交安全距离让黎只向来清醒的头脑也瞬间宕机,只能浑身僵硬地仍由对方在他耳边继续。
秦渊的话语在夜晚的甲板上响起,平铺直叙,却像是在对他许下某种不变的承诺。
“我是为你来的,我想保护你。”
黎只睁大眼,一时间说不出话,为他来的……可是他们分明才认识不久不是吗?
带着冰凉水汽的海风不断从他们的周身划过,秦渊的存在为他挡走了大半的凉风。
秦渊穿得单薄,现在还被风吹着,他的体温现在都要比对方高很多。
黎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无论如何也生不起秦渊的气了。
秦渊见他不再开口拒绝,又敏锐察觉到黎只的情绪缓和後愉悦地松开胳膊,帮他妥帖地将外套披好。
秦渊脸上恢复了笑盈盈的生动表情,瞳眸发亮,很期待地看着黎只等他回应。
虽没说话,但黎只看他满眼都写着类似“别赶我走好不好”的哀求。
沉默。
黎只眼神复杂地瞥他一眼,“这麽晚了,先跟我过来休息吧。”
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说,再不走就把人给冻坏了。年轻人容易冲动行事,也许待不了几天他自己就後悔了。
黎只脑子乱糟糟的,脚步加快,就先这样吧。
这艘船上的房间很小。
黎只打开房门,里面勉强挤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
秦渊身量高挺,两个人睡下这张床很勉强。
甚至他们走进房间後就明显有种无处落脚的拥挤。
黎只拉开椅子,给站在墙边的秦渊指了指床铺,“你睡床上,我在桌子上趴一下就好。”
秦渊摇头,让黎只在桌上趴一晚?这怎麽可以,祂才不舍得。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黎只身上独有的气息,甚至眼下对方就在祂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就好像在只有祂和黎在的巢xue。
巢xue里的伴侣对于怪物而言,往往意味着……
秦渊纯良无害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邪性。
黎只的背後,墙面上的黑影逐渐膨胀丶扭曲。
蓝黑色的触角尖露出,悄悄在他脑後柔软的发丝上碰了碰。
摸到了,触手尖兴奋的变成粉红,好幸福啊。
祂面无表情地擡眼,眼神一厉。
那冒出墙面的触手尖迫于威慑不情不愿地缩回,墙面上的影子轻颤,逐渐恢复原状。
“你睡床,我不用睡觉。”
秦渊长腿一跨,率先在椅子上坐下,姿势很规矩。
祂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又觉得太不自然,于是把手搭在桌上,这样会不会更像人类一点?
黎只没注意秦渊不断调整的坐姿,只觉得对方在房间内矮小的椅子上坐着显得格外可怜。
他犹豫片刻看了眼床铺,也许两个人侧着睡也能挤下。
但这种邀请对黎只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从没有和人那样亲密接触的时候,更何况还是整晚都睡在一张床上。
黎只坐在床边,手心下的被子干燥柔软。
“你……”
“嗯?”秦渊偏头,船舱外的亮灯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颜,勾出一道俊逸利落的影。
黎只双手紧握,抿唇後开口,“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嗯???
如果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秦渊的掌握中,那麽现在祂是真的有些意外。
在研究所作为08的时候他也没少和黎只同床共枕,但这怎麽能一样?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像祂这样出现在黎只的面前,黎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别人?
无言的滋味充斥在祂的体内,让祂想要生气,又舍不得对黎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