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你怎麽这麽早就过来了?”
姚曼舒笑盈盈地走上前打招呼,她看见黎只眼下明显的阴影後诧异挑眉,“昨晚没睡好吗?”
“嗯。”黎只的馀光里能看见秦渊的身影,他不自在地避开视线。
昨晚上秦渊可能见他太过沮丧,最後也没问他,直接将他背了回去。
背一下好像也没有什麽,但黎只就是觉得别扭,他现在好像无法再用之前的态度对待秦渊。
理不清的思绪乱成一团乱麻,黎只忽然有些害怕线团最终指向的答案,所以现在总是想躲着秦渊。
姚曼舒注意到他躲闪的眼神,果然不对劲。
黎只努力打起精神看向姚曼舒。
“隔壁的异变者都已经清醒,我准备提取他们的血液样本,分析比对研究物的实验数据,你先将试剂准备好。”
他找出针管推门走向隔壁,隔壁房间内他特意将窗户的窗帘拉上,没有接触到光线的异变者看起来还算平静。
黎只惦记着他们昨晚出现在脖子上的奇怪鳞片,他打算依照记忆在鳞片附近抽取血液。
冰冷的针尖刺进异变者的皮肉,眼前的异变者感受到疼痛後开始剧烈挣扎,锁链哗哗作响,面目狰狞的不断吼叫。
黎只皱眉,连忙将针管拔出,因为对方挣扎太过,针尖都险些折断在里面。
一只手从他身边擦过按在异变者的肩上,异变者挣动的速度明显小了不少,秦渊的声音响起。
“你继续,我来按住他。”
涉及实验,这种与秦渊单独相处的情形避无可避,黎只稳住心神,再次将针尖刺入异变者的颈侧。
抽取血液并不需要太多,黎只盯着针管上的刻度,他正准备拔出时。
空气中听到一声细碎的断裂声,瞬间,眼前异变者的胳膊忽然擡起,尖锐的指甲向黎只的手腕抓去。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黎只立即将针管拔出,迅速收手时异变者的手背仍旧打在他的手上。
手指脱力,针管向空中飞去。
秦渊此时距离异变者最近,他眼神一厉,担心黎只受伤他迅速松开按在肩膀上的手。
他一只手去接空中落下的针管,一只手搂住黎只的腰身将他带离异变者的攻击范围。
针尖因为刚才的动作断裂,针管被秦渊稳稳接住,几滴血液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没事吧?”
黎只担心他的手被异变者的指尖划到,当即拉起他的手臂检查,一时间竟是连针管也顾不得了。
姚曼舒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闻声赶来,“发生了什麽?”
“我没事。”秦渊将针管递给姚曼舒,垂眸看着黎只用纸巾帮他擦拭掉手背上的血液,然後反复用酒精消毒。
酒精的液体顺着祂的表面皮肤浸入到体内,秦渊回味了一下,感觉味道怪怪的。
就在黎只再次伸手去够酒精时,秦渊拦住他,“可以了,我真的没事,也没有受伤。”
这番话显然并没有使黎只安心,他懊恼地松开秦渊的手腕,神情自责。
“是我的错,我抽取血液前应该检查锁链的。”
黎只知道,他是因为今天心神不宁才出了岔子,还险些让秦渊受伤。
秦渊知道黎只责任心很强,总喜欢将一些意外情况归结在自己身上。
他擡手揽住黎只的肩,手指在肩膀处轻握了一瞬然後松开。
“不是你的问题,这只是个意外,我不想因为我干扰了你的实验。”
沉静的嗓音仿若广阔无边的大海般温柔包容。
黎只抿唇,整理好担忧的情绪後走进实验室,秦渊说的不错,目前实验是最重要的事。
实验室的大门在秦渊面前关上,祂低头看了眼刚才被溅落过血液的手背。
任何液体只要接触到祂的身体,祂都可以将其吸收,所以哪怕黎只擦拭干净也没什麽用。
异变者的血液进入祂的身体後,与祂体内的流液産生微妙的融合迹象,让祂想要排出时都无从找寻。
算了,应该无事。
*
实验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已经临近傍晚,这期间秦渊与庄贺屿只分别送了两次水和食物。
眼下庄贺屿坐在实验室附近的石头上,他看了眼站在身边正在注视着实验室的秦渊。
庄贺屿抓了把脚边的沙子扔开,好无聊啊,不如找人聊聊天。
“我之前忘了问,秦渊,你怎麽会过来?难道是偷偷跟过来的?”
秦渊知道他是在跟自己搭话,但并不想搭理他,与黎亲近的人类都只会让祂感到厌烦。
可惜庄贺屿这人格外自来熟,虽然秦渊没回答,但对方至少也没离开啊,有人在就不影响他自言自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为了黎只,上次他以为你胳膊受伤的时候我没拆穿你,是觉得他身边难得有人跟着,不管是追求者还是朋友,身边多个人总会热闹点。”
庄贺屿双手抱胸,擡头用挑剔打量的眼神看向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