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将自己递到人类的手心,正要摘的时候,阮青淮又有点犹豫,“摘下叶子的话,你会痛吗?”
藤蔓尖左右晃了晃,摇头,祂没有痛觉。
唯一让祂感觉到近乎“疼痛”这一感觉的,是上次和阮青淮闹别扭的时候。
也就是从那次之後,祂都决定再也没有下次,那种彼此之间都很难受的感觉,祂不想再经历了。
得到藤蔓否认会疼的回答後,阮青淮放下心,如果藤蔓会疼,他也可以用别的。
他包扎的手法很不熟练,也不知道对不对,总之小灰兔的腿部没有再流血了。
阮青淮本来是想自己把兔子抱着,但是藤蔓已经抢先卷了过去,看起来力道很大,兔子耳朵都被挤变形了。
“轻一点。”阮青淮连忙提醒道。
藤蔓不爽地松开,昏迷的兔子“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阮青淮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藤蔓尖,顺带碰了碰花瓣,藤蔓顿时安静下来。
“别闹脾气啦。”
又被主动碰到了,藤蔓情不自禁地扭了扭。
接下来的路上,藤蔓变得平静很多,至少一路上都好好地托着兔子。
至于兔子醒来的时候,祂又将兔子往树干上抡晕这种事,走在前面的阮青淮也不知道。
阮青淮体力不好,走一会儿就觉得今天的锻炼达标,站在原地让藤蔓托着他。
在偷懒这种事上,他向来很熟练。
阮青淮坐在粗壮的藤蔓上,手里拿着藤蔓刚才给他摘下的野果,小口地吃着,其馀的果子则被藤蔓扎在尖刺上。
原本威风的藤蔓现在拖家带口。
不仅带着阮青淮,还有他的背包丶野果,现在还多了一只碍眼的兔子,最後一样纯属多馀的累赘。
等阮青淮啃完一个果子,藤蔓就立即再给他一个。
人果然都是有惰性的,阮青淮懒洋洋地晃悠着腿,现在他坐着都不满意,好想躺着。
他对藤蔓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突发奇想的阮青淮突然拍了拍藤蔓。
“我可以躺着吗?就像睡在摇篮里那样,你知道摇篮吗?”
摇篮?藤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祂困惑地支楞着叶子。
阮青淮泄气,果然摇篮这种东西对于生活在原始森林的藤蔓还是太超前了吗?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让藤蔓将背包递给他,“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画出来。”
阮青淮将画本放在腿上,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拿着铅笔在画纸上描摹。
他画画的时候,侧脸看起来专注又沉静,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阳光透过枝桠倾落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明亮的光晕,他笔尖的沙沙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应和在一起。
藤蔓恍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瞬,也很好。
阮青淮画着画着,总会忍不住咬一下笔头思考一会儿,这是他的坏习惯。
因为笔头不干净,他总会将下巴和唇部蹭脏。
之前阮青淮在山洞里画画的时候,藤蔓就发现了他这个习惯。
所以这次阮青淮又下意识想咬的时候,藤蔓连忙伸过去挡住。
这就导致阮青淮惯性地咬在了藤蔓尖的白色小花上。
藤蔓和阮青淮都呆住了。
藤蔓看起来似乎没什麽反应,但是尾部卷着的兔子又被祂激动地拍在地上拍晕了过去。
那朵小花距离阮青淮很近,他能清楚地闻到散发出来的清淡香味,很好闻。
等等,生物知识再次出现在阮青淮的脑中,花是植物的……
!!!啊啊啊啊啊冒昧了!
阮青淮连忙往後仰,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咬它……”
藤蔓呆呆愣愣地将藤蔓尖收回。
白色的花朵上,有一点湿润的痕迹,明明是清雅的小花,现在看起来却有种不可言喻的意味。
阮青淮耳根通红,他极力遏制住自己向藤蔓尖看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