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久了会习惯吗?”
苏泽诩闻言额角抽搐,阿肆一脸认真地询问,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奇怪。
他不得已出声提醒对方,“我们今天才认识,现在只能算是陌生人,没有两个陌生人晚上会睡在一起。”
苏泽诩是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他怀疑阿肆是不是早就认识他,毕竟对方的态度怎麽看都不像对待陌生的人。
阿肆像是在出神的思考,“别人不行,我们也不可以吗?”
为什麽苏泽诩要拿别的人类来和他们做对比?他不明白,但本能的不喜欢。
苏泽诩发现他自有一套逻辑,跟他说是说不通的,于是果断放弃,“算了,总之我不会和你睡在一起……喂!你干嘛?!”
他像是一个布偶,直接被阿肆单手挟腰抱起,脚步悬空,下一秒就被扔在床上。
苏泽诩甚至感觉他在床垫弹起了一瞬,他正要起身,肩膀就被俯身上前的阿肆按住。
这样被人随意对待,他是真的生气了。
苏泽诩当即擡膝,阿肆不闪不躲,直接硬挨了这一下。
“让开。”苏泽诩蹙眉看向他,声音沉下。
“打完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阿肆充耳不闻,他看不懂现在的形势,还在向苏泽诩提问。
苏泽诩擡手想要将他推开,阿肆依旧任由他推搡,毫无反抗的意图,只是擡手拦下他试图起身的动作。
刚才的争执间,阿肆受伤的右手裹住的纱布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这人是魔鬼吗?都流血了还能无动于衷,只在意他是不是要走。
苏泽诩彻底无语,他偏头看了一眼还算大的双人床,这样的僵持毫无意义,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起来,我先给你的伤口换药。”
阿肆见他同意,立即起身,一时间身上的攻击性和压迫感也瞬间消失,温顺地坐在床边。
苏泽诩将他们带上船的手提行李箱打开,里面除了他的衣服丶洗漱用品和枪支刀具以外就是阿肆每天要换的药。
他俯身小心地将阿肆手掌上缠绕的纱布一圈圈解开,上面已经沾染上了不少血迹。
他先把流出的血擦拭干净,再涂抹上药重新用纱布包扎好。
苏泽诩的馀光注意到阿肆的视线似乎长时间都落在一个地方。
苏泽诩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正好看见自己因为俯身敞开的衣领。
露出脖颈下小片白皙的锁骨。
“……”他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擡眼,“你在看什麽?”
阿肆收回目光,与他对视,“我在看你。”
阿肆的目光专注认真,不带任何打趣或是调笑,很坦荡磊落地看着他,眼里是纯粹的欣赏。
“你很好看。”
最後还是苏泽诩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时间不早了,洗漱一下就睡觉吧。”
他真是招架不住这样真诚炽热的眼神,他可以周旋于那些真假半掺的试探,但无法应对像阿肆这样的人。
若是能直接拒绝倒好,但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根本听不懂他的拒绝。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内,苏泽诩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突然很想抽之前点头同意的自己一巴掌。
阿肆睡觉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而且这人搭在他腰上的手还是受伤的那只,让他想要挪开都只能小心翼翼,移开了也没用,等会儿就又靠了过来。
苏泽诩睁眼望着天花板,很沉痛地思考是不是他脾气太好,太好说话了,才总会让阿肆这样得寸进尺。
真是的,这人还好意思说别人会因为他的好脸色得寸进尺,他看对方才是。
还没等他思考个结果出来,在安静的船上突然响起了一道枪声。
宛如惊雷,瞬间让人睡意全无。
苏泽诩对这样的声音格外敏锐,他迅速坐起身,眼神警惕,回忆刚才听到的枪声大致方位。
因为担心出事,他正准备拿出箱子里藏的手枪出门去看看,肩膀忽然被阿肆揽住,“不要出去,他们还没有结束。”
“……你怎麽知道?他们是谁?”苏泽诩愣住,没有再动。
“不知道,但我能听到他们一共有三个人,现在正在一楼的甲板上,听动静应该是在处理内部叛徒。”阿肆回答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