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工资的事。这件事是定了吧?”程鹤声问。
陆镜留点头。
“那要不你们先聊,你们之间好像有什麽矛盾啥的。”程鹤声起了身。
“还有什麽好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陆镜留看也不看沈楚山。
这间茶室很大,走着的程鹤声不得不听见他们的一部分谈话。
“你就那麽烦我吗?”沈楚山压低嗓音。
陆镜留很平淡:“是啊,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厌倦你厌烦你,好聚好散和平分手,不要再来纠缠我。”
“厌倦厌烦,到底倦个什麽烦个什麽?”沈楚山有了波澜。
“我说过了我厌倦你的那些,比如你喝水被呛到的声音丶不带伞要怪下雨丶穿过一次的外套不挂在单独区域,很多很多这样的小事……”
随着程鹤声关上门,听不见说话声了。
程鹤声看了眼自己那靠墙的行李箱,心说陆镜留这个男人还真冷漠苛刻啊。
片刻後,沈楚山像阵风出来,程鹤声在不远处看景,不小心跟他四目相对。
沈楚山的两只眼红了,噙着泪水,嘴唇紧抿。
程鹤声决定还是安慰一下:“你没事吧。”
“很严重的吵架,你应该听不见。”沈楚山缓缓走,“他要跟我分手。”
“你不想跟他分手吗?他这样对你。”程鹤声说。
沈楚山流下一行泪,双手插裤兜,没带纸巾。
程鹤声的裤袋里将好有一小包纸,拿出来递给沈楚山。
“谢谢。”沈楚山接了纸,不忘逗他,“如果你喜欢男人就好了。”
程鹤声後退一步,看别处,要是沈楚山再发类似的言论,他可能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
沈楚山擦了泪,回头看自己的背包,浅棕色的包和程鹤声黑色的行李箱在一块。
这时陆镜留拉开门,声响惹得程鹤声和沈楚山看去。
陆镜留厉着双眸。
“我以客人的形式今晚住这儿可以吧?”沈楚山说。
“随便你。”陆镜留出门,“不要再来死缠烂打。”
握着纸巾的沈楚山低头。
陆镜留走远了,程鹤声说:“有点过分吧。”
“你说什麽?”陆镜留扭头。
程鹤声尴尬,沈楚山帮他解围:“他叫我不要再哭了。”
“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程鹤声说。
“没事,他也听不清楚的。”沈楚山说,“我带你去办入住。”
“我是只教陆镜留一个人吗?”程鹤声和陆镜留这样的人好像不对付,“那够呛吧。”
“还有五个人,都是这里的客人,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沈楚山说。
“好吧。这麽大的地方有很多客人吧。”
“就那五个。”
“怪不得一个人都看不见。”
帮他们办理入住的是个年轻女人,穿制服,低马尾。
“终于来新客人啦。”女人说。
“兼职教油画的老师。”沈楚山介绍,“程鹤声,名字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