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我问。
她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突然间,她就消失了,我从梦中惊醒。
房车外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我猛地坐起。
天刚亮,我就给沃斯顿和城堡小侍女分别发了消息,复制粘贴,说了这个梦境。没发给表姐,是因为我更喜欢与另外两人诉说。
沃斯顿和城堡小侍女立刻回了消息,不断地问“是真的吗”“再说说更详细的”。
我又详细解说了一番,两人仍轮番轰炸,直到我累了不想再说。
没过多久我又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里,我还是当年的那个青涩女孩,惶恐不安地站在置放黑塔的玻璃罩前。长发女人追来,我打翻玻璃罩,拿起黑塔,重重地扔向她们,发疯似的穿过了布满尸骨的地洞,冲到了洞外。
黑塔没有像以前那样放在空地上,不可能迅速“生长”,王子也没有醒来,我像没头苍蝇般横冲直撞,只想逃出去。
我逃到了恶灵被禁锢的地xue前,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活着的恶灵们用甜言蜜语蛊惑我,想要我把它们放出去。
我害怕,害怕极了。
它们长得很丑陋,尖尖的耳朵丶鼓鼓的眼睛,矮塌的鼻子和极厚的嘴唇,背後还有双漆黑的翅膀。
它们见蛊惑不成,又开始谩骂丶诅咒丶恐吓我。
我惊吓过度,掉到了更深的地xue。
无意中发现这是一座沉睡的火山,摸着微温的石壁,我看到了被压制的火红的熔液。
第一次看到冒出汩汩声的熔液,被一圈微蓝的半透明圆圈罩住。
我走近,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微蓝半透明圈无任何反应。
坐了下来,我好奇地看着冒着泡泡的溶液和半透明圈。
又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一直待这里会饿死,便决定向上爬出地xue。
恶灵不足为惧,反正它们出不了铁笼子。
手脚并用,踩着石壁上的凹凸,我艰难地向上爬。
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我尖叫着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了半透明圈上。
瞬间半透明圈托着我往上浮,被压制的火红溶液随着向上升。
我几乎吓破了胆。
经过关押恶灵的铁笼子,恶灵们发出了尖厉凄厉的可怕叫声。
我捂住了耳朵,不敢听,也不敢看。
当半透明圈带着我冲出地xue时,恶灵们的尖叫变成了一曲可怕的哀歌,似在哀悼自己即将死去,四周的草木刹那枯萎,草叶一片片落下。
轰地一声响,我看见随之涌出的溶夜就像火红的柱子般疾速喷冲天空,大片白云被染红,天际变得暗红,四周火般炙热,仿佛世界末日。
我尖叫着从突然破裂的半透明圈坠落……
从噩梦中醒来,我满头丶满身都是汗,不得不洗澡换衣。
温热的喷头水淋下,任由无数水珠滑过我的脸庞和眼睛。
这应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如果我没唤醒王子又会怎样。
我没告诉城堡小侍女和沃斯顿这个梦,但把它写下来,锁在日记本里。
隔了两日,我又梦到了这段故事的後续——
我和柏诺特丶精灵王等分别相遇,但相遇并不代表相识。
我是柏诺特蛮荒之地的一个小兵,女扮男装,混在军队多年,最後在与雇佣兵打仗的过程中挂了,连柏诺特一面都没见过。身份相差太远,怎可能相见?就是见了也不认识。
随後因缘际会又来到异世,与精灵王相遇。我是精灵王的一个侍女,因被当作普通侍女,只能在大厅工作,在乱军冲入行宫时就被乱刀砍死,何谈之後能救精灵王?
再来到异世,我与曼伯亚相遇。在宫廷内乱中,我被叛军捉住像宰割小鸡一般丢了命。我和当初当厨娘的表姐一样,被塞入壁炉,听着房间里的各种声音,虚度了一年,终于回了现代。
这个梦也许是告诉我,如果没有遇见他们,我会怎样?我的故事会多麽平淡多麽平凡。
或,死得又有多快?
是要我看重这段经历吗?
我不知道。
“死得蛮快是真的。”我咬着笔头,坐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又写下了这个梦。
如果没有站在当权人身边,身为一个小人物,挂掉的机会很大。除非我做一个更普通的人,不进军队不进王宫,会不会好一点?
但看起来有点难,成为一个更普通的人。因为不允许女人工作,或者说工种很少,我能做的只有女工丶女侍应生丶侍女,女服务员丶女营业员或女家庭教师都轮不到我,因为需要背景审查。而我如果不认识那些大人物或与大人物相关的人,我没办法通过。
我曾在被曼伯亚抛弃後,流落北境小镇,过得苦不堪言,差点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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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