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77章完了,我这是被人贩子抓……
夜半狂风飘雪里,冻得直打哆嗦的我从一个巨大土坑爬出。额头仍疼得厉害,又热又晕,在飘荡恶臭的空气里,我勉强站直身体,借着几堆仍未熄灭的篝火,看清了土坑内的情景,差点骇得晕倒。
坑内堆满了可怕的尸体,恶臭便是从这些尸体传来。
我吓得瘫坐在坑边,紧捂着嘴,好半天都是懵的。
寒风刮得更厉害了,恶臭消散了一些,我才疯狂地朝前跑。我要离开这地方,离得远远的,太可怕了!
那夜,我跑了很远的路,跑到一条河边,那里停着一艘小渔船,船上还有一些毛毯丶食物和水,应是打鱼人临时放在那里的。
我跳上了船,解开绳索,用船桨拼命划了一会儿,离开岸边,顺流而下,才裹着毛毯靠在小船舱里,眯着眼假寐。
那晚特别冷,我把所有毛毯裹在身上,还喝光了所有水,水是凉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我还在发烧,不敢吃干面包,怕会全吐。
天亮後,我的小船与几条渔船相遇。得知他们有备用的退烧药後,我立刻用全部干面包与他们交换。
我换到了两枚药片。吞下一枚後约一个时辰,头痛渐渐缓解。
之後划着桨,按照这些渔夫指引的方向,划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裹着所有毛毯,我上了岸。
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但没办法,保命的办法。
天气这麽冷,又快入夜,不裹着这些,我会再发烧。
我一个钟头前又吃下了另一枚退烧药,好不容易才退了烧。
步入小镇,已完全入夜,我惊奇地发现,这里的温度似乎比之前的小城高些,虽飘起小雪,但没有那种入髓的冷。
我用一条毛毯在当铺换了点钱,买了点干面包和热水,裹着剩下的毛毯坐在一处驿站旁的马厩里。那里避风,又挡雪,几个流浪汉在里面睡觉,驿站老板也没有驱赶。
我也找了一个避风角落,刚啃了两口面包,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冒着风雪也冲了进来。
我和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是你?!”我惊呼t,竟是那个浅红眼瞳的小男孩。他满脸污泥,粘乎乎的黑发遮了半边脸,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他也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干面包,咽了咽口水。
我分了一半给他,他坐在我身边默默地吃着,吃完後又喝了我的热水。
我们没有怎麽说话,或是都累了。我靠着一角,他靠着一角,没过一会儿都睡着了。
第二天,我带着他又去了当铺,当掉了第二条毛毯,又换到了一些钱,买了食物和水。
吃饱喝足後,我才问他为什麽在这里。
他起先不愿说,後来我们沿着大街小巷找活儿干,中途休息时,他才说道:“我也差点被卖了,姐姐,被我的族人。”
我只是哦了一声,没多说什麽。
既没说同情的话,也没说安慰的话。
我觉得他不需要这些,同情和怜悯会让他不自在。果然,他见我神色坦然,眼神稍稍放松了一点。
在这个小镇转了一整天,才终于找到一处暂时能收容我们的地方。没有工钱,包两餐,住马厩。
这是一家裁缝店,最近生意特别好,忙不过来,便需要人手帮助做些边角活儿,如纳鞋底丶缝衣服等。
我其实不擅长针线活儿,可为了有口饭吃,只能拼了。塞了主裁缝一点钱後,用一个钟头学会了缝扣子丶缝衣服和纳鞋底,又花了整晚练习。
小男孩年纪小,但比我聪明,学了十来分钟就会了,但也像我这样练习了整晚。
“你叫什麽名字?”我忽然想起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罗安。”他纳着鞋底回答道。
“我叫蓝娜。”我终于缝好了一排扣子。
天蒙蒙亮时,我和他完成了置衣桶里大部分衣物缝补工作。
裁缝店老板还比较满意,我和罗安都松了一口气。
从此我们开始了日以继夜地工作。从早晨睁眼刹那,就围着缝缝补补打转。
“罗安,我怎麽感觉我们缝的是卫兵的衣服?”我有时会拿着衣服对着久违的阳光观察。
“应该是的,”罗安埋头缝领子上的扣子,“我见过北境边境卫兵的军服,就是这种军绿色短款。”
“这种衣服不是有专门的裁缝……”
“应该是给临时卫兵准备的,”罗安擡起了头,“是为了防卫边境临时雇佣的。”
我感到好奇,“为什麽会临时雇佣?”
罗安的声音低了下来,“因为正规军都去打仗了,看管边境缺人手。”
我哦了一声,罗安突然露出愤慨目光,“姐姐,我之前就是和族人走到了北境的边境,然後,族人们要把我卖给这些雇佣兵取乐。”
我惊得一颤,差点把针扎到手指。
“他们之前已卖完了所有女孩,”罗安眼瞳由浅红变得深红,“就开始接着卖男孩,在我之前有一个男孩已被卖给临时雇佣兵,被折磨三天三夜後扔到乱葬岗,我才逃了出来。”
等等,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