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想起来,可脑袋偏偏昏沉得厉害,如浸在酒糟里,熏得她如何都睁不开眼。
不待她反应,那只手已灵巧地剥开衣襟,往下探去。
当真是糟糕极了。
可身体却不争气地泛起奇异的麻意,连抗拒的念头都变得迟钝。
偏生这只手修长灵活,遇见那缠缚得紧绷的软绸,不慌不忙地饶至身侧,慢条斯理地抽拽。
绸带摩擦肌肤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那点痒意混着热意,一点点漫过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直至身前空空荡荡,再无遮挡。
微凉的空气扑来,激得她脊背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下一刻,灼热感便从四肢涌了上来。
宋岐灵觉得自己被架在了蒸笼上,还有人在下面添柴扇风,火越燎越旺,热浪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蒸得她额上生出细细密密的汗来,热得她唇瓣微张,发出细弱的喘息来。
还没等她理清这股陌生的燥热,一片微凉薄软的唇便落了下来,恰好覆住她灼热的吐息。
那触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到了唇边,尚未出口的徒劳抗议,尽数卷进了舌下。
唇齿相缠间,连带着那点残存的清醒,也渐渐被揉得模糊,只剩心口的热度越烧越旺。
她想推拒,手臂却软得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任由身体随着那人的动作沉浮。
胸前的肌肤蹭过微凉的衣料,那点凉意转瞬就被更汹涌的热意吞噬,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裹在滚烫的棉絮里,跳得又急又重。
恍惚间,她似乎闻到那人身上清冽的冷香,混着自己身上的薄汗气息,在狭小的帐内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连挣扎都成了徒劳的浮沉。
直到那人的指尖轻轻蹭过她腰侧最敏感的地方,她才猛地一颤,细碎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身体不受控地起了焦躁,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贴在滚烫的油锅上煎熬,又痒又烫,难受得让她眼眶发红。
先前的抗拒早已散得无影无踪,理智像被烧融的蜡,一点点化开,只剩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盘旋。
想求个痛快,要个痛快,怎麽都行。
“砰——”
耳畔骤然炸响一声脆响,像是瓷瓶砸在青砖上,碎片飞溅的锐响直往耳膜里钻,惊得宋岐灵浑身一哆嗦。
宋岐灵睫毛颤了颤,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只有头顶悬着的青纱床帐,素色的纱纹在昏暗中模糊成一片,胸腔里的心跳却像擂鼓般失控,震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呛进喉咙,才勉强压下喉间的滞涩。
是梦魇,都是假的,假的……
根本不是真的。
额角的汗水顺着鬓发滑落,没入衣领,激起一阵细微的凉意。
身体里却还残留着那荒唐的灼热触感,仿佛肌肤上还印着指尖的温度。
宋岐灵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慌乱地擡手攥紧衣襟,将本就裹得严实的领口又拢了拢,像是要把那点残存的燥热,全裹进衣料里藏起来。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方撑床坐起,正要下床,挪脚时小腿软得险些栽倒,耳尖霎时烧得通红。
她羞恼地扭头看向窗户,直恨得牙痒痒。
怎的偏偏碾碎那骰子就陷入梦魇?
还是那般不堪入目的梦。
怕不是……那邪祟的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