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吏进门通报过後,直接领着她去了哪咤的住所。本以为还要见见李天王或者殷夫人,眼下如此,她倒松了口气。
小时候去朋友家玩也是这样,对方父母在的话,就会格外拘束些。
“李天王不在云楼宫吗?”她问仙吏。
“在的。但带你去莲心居,是三太子的意思。不用经过李天王那边。”
不知是出于什麽样的心理下了令,但哪咤这个决策还真是合她心意。姜怀愫不再多问,默默跟在仙吏身後。
云楼宫的占地面积似乎比齐天府大上不少,若非有仙吏带引,她一个人在里面指定得迷路。
她边走边赏景,脖子伸得老长,眼里满是惊叹。
瞧瞧这红霓紫雾,朱门玉户,气派极了。
碧沉沉的琉璃瓦,雪浪般流动的云桥,金光灿灿的雕花柱。。。。。。这麽多饱和度极高的颜色堆砌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和谐。更不提沿路的奇花瑶草,差点把她香一跟头。
隐隐还能听到凤凰的鸣叫声,她擡头,看见了云层中一闪而过的彩凤尾羽。
想当年在老家,夜鹰和斑鸠才是永不缺席的交响乐团,吵得她睡不着觉。
到了莲心居,环境倒是素净很多。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莲池,粉白的花瓣起到了很好的装饰作用,比起外面的金碧辉煌,这里的景色算得上别具一格。
白雾氤氲,哪咤从池心慢慢踱到岸边。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发丝间的水珠簌簌滚落。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姜怀愫看得呆住。
当然,什麽不该看的都没看到,因为人家衣服穿得严严实实,连腰带都系得好好的。这样泡澡能舒服吗?她持怀疑态度。
哪咤慢悠悠上了岸,心念一动,衣服和头发都被法术烘干,看起来又是清清爽爽的模样了。
仙吏早已退下,眼下是两人的独处时间。姜怀愫忙不叠奉上果篮,三言两语表明了来意,感谢那晚他及时送她回家。
哪咤似乎已料到她此行目的,面色坦然地接过果篮,顺势挑了只梨,上面还沾着清露,一咬汁水四溅。
这果篮送的很是时候,因为他正好渴了。面不改色地啃完三只梨,他一抹嘴:“礼物我收下了,还有事吗?”
“其实。。。。。。那晚的事我有点记不清了。”姜怀愫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反应,“三太子,我昏睡的时候,应该没说什麽胡话吧。”
“没。”
她刚要松一口气,哪咤又慢条斯理地补充:“只不过是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你娘而已。”
“!”姜怀愫瞳孔地震,“怎麽会!”
“怎麽不会,想家很正常啊。”虽然他可能不在这“正常”之列,但也能理解别人对故乡与家人的眷恋。
“我。。。。。。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吗。”很想听听细节,但她有点想捂脸。
“放心,你昏过去了,什麽也做不了。只是嘴上不安分。”哪咤安慰她道,“叫了我两声妈,除此之外没别的。”
好吧,如果是这种程度,还能接受。姜怀愫都已经开始在脑内预想最坏的情况了,幸好事态并没有失控到离谱的地步。
哪咤略带探寻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姜怀愫。”
“嗯?”
“既然你想家,为什麽不回去看看。”
她果断摇头:“我不想家。”
不是逞强,她是真没想家。那种深夜辗转,涕泪交流怀念故乡的时刻,她从来没有过。
“为什麽会说那样的梦话我也想不通,我跟我老爹老娘交情都挺一般的,不是那种会互相挂念的关系。”她诚实道。
或许是一种原始的本能反应?难受的时候喊妈妈,就像落水的时候会喊救命一样。”
此妈非彼妈,不代表某个具体的人,只是她昏迷期间无意识的情感宣泄。姜怀愫是这样理解的。大概当时哪咤给了她很安心的感觉,让她觉得可以依赖。
搞清了事实,她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喊了两声妈,不算太社死,好歹没说什麽虎狼之词。
哪咤闻言,只是哦了一声,不再过问更多。他自己的家庭氛围也没多和谐有爱,跟殷夫人的关系还算过得去,跟李靖那叫一个父呲子啸,没什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