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可能并不是妖,而是沾染了些缕妖气的人类。不过在这当口,半点线索也不能放过。
哪咤神色郁郁地戳着碗里的饭。这种迟迟不能动手的感觉让他有点憋闷。
在场这麽多人,难道要一个个去探问行踪麽?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草丛蹭到了什麽小花妖小虫妖,这种巧合事件,就算寻根问底也难问出个大概,人家自己都不知道曾经与妖擦肩而过。
这似有若无的线索摆在眼前,简直让人无从下手。不过,换个角度想,既然这里有妖的可能性很小,那他们也没必要太束手束脚了。
哪咤活动了一下指骨,决定主动出击。
利用游戏拉近距离,便能顺理成章地套话。哪咤来到那桌扳手腕的汉子面前,撸起袖子,表示要加入。
为首的疤脸汉子看了眼哪咤,笑着摆了摆手:“让你家大人来吧。你这个年纪,当务之急还是多吃点饭,长长力气,再来找哥哥们玩儿。”
在斜後方目睹了全程的姜怀愫艰难地憋住笑意,低头扒饭。虽然哪咤改换了容貌,但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调整了五官细节,脸嫩这点还是没变。
哪咤抽了抽嘴角。这种程度的调侃倒不至于激怒他,可好胜心使然,他必须得让这群人知道什麽叫神不可貌相。
“我想试试。”好歹没忘了此行是来打探消息,哪咤仍旧维持着良好态度,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疤脸汉子爽朗一笑:“行吧。”他随便指了个同伴,“你去,跟小哥练练?”
被指到的男人点了点头,坐在哪咤对面。他对自己的力气颇有信心,虽说不一定是场内最强,但掰倒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肯定是轻轻松松。
然而,开始与那少年进行腕力比拼时,男人没有如料想中一般取得胜利。在桌面上交握的两只手稳如石雕,谁也没掰动谁,双方陷入了僵持。
围观赛况的疤脸汉子大笑道:“喂!你放水放得也忒明显。”
男人衣袖下的青筋暴起,额上冷汗滴落。他该怎麽解释,他真的没放水。
这小哥的手跟长在桌上似的,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只感觉自己在掰一块岿然不动的山石。
真正在放水的哪咤露出了看似为难的表情:“哥哥们力气果然很大。平常总干重活麽?天天下地挥锄头?”
疤脸大汉此时心情不错,应他道:“重活当然要干,却不是天天去田里挥锄头,有时候是去帮忙卸货,那些个大箱子,没力气可搬不动。”
“卸货。。。。。。是在码头?”
“不错。”疤脸大汉饶有兴致地道,“也有像你这般年纪的,在那里干活,但都是吃得多,干得少,工头不喜欢。”
“那你们是吃得多,干得也多了?”
“当然。”疤脸汉子指了指桌边堆着的一摞空碗,“吃完这顿饭,歇息一会儿,我们就得上工了。农忙时节已过,在码头赚钱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说完这话,疤脸汉子突然意识到,在这儿耽搁得似乎有点太久了。就算要放水,放到这地步也差不多了。他用眼神无声地催促起自己的同伴,快些扳倒这小孩,不要再留情。
与哪咤扳手腕的男人此刻有苦说不出,实在没脸当着这一圈人的面输给一个半大小子,只能憋着股气,继续使力。
哪咤觉得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与对面的男人僵持,小臂使力,轻轻巧巧地将男人的手背压倒在桌面上。又甩了甩手腕,好似费力险胜。
“承让。”哪咤这就要开溜,被一脸惊诧的疤脸汉子伸手拦住。
“怎麽会。。。。。。”疤脸汉子看看同伴,又看看哪咤。
扳手腕输了的男人此刻已经心服口服:“老大,真没放水。小哥力气挺大的。”
疤脸老大不信邪,准备亲自上场试试深浅,结果这次连僵持的过程都不曾有,上场即败,手背与桌面猛然相击的触感很是火辣辣。
哪咤急着回去与夥伴们分享见闻,懒得安慰道心破碎的疤脸老大,只扔下一锭银钱表示“大家也太给我面子,这顿饭我请了。”
回到自家饭桌上,哪咤猛灌了一口凉茶,随後将自己获知的信息与朋友们共享。
“我方才也跟隔壁桌聊了几句。”姜怀愫低声道,“他们大都是刚从码头下工,来这里歇息吃午饭。”
“那不就简单了,这里妖气这麽散,说明很多人身上都沾染了妖气,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在码头做帮工。”哪咤轻轻叩击桌面。这条线索的追寻过程比他想象中简单得多,本以为要大费口舌,没想到几句话就套问出来,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杨戬给自己盛了碗汤:“等吃完饭,我们去码头看看。”
“现在去不行吗?你居然还真吃上了。”哪咤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菜量,“胃口挺不错啊。”
姜怀愫弱弱道:“那个。。。。。。一半是我吃的。”
说一半是收敛了,其实桌上三分之二的饭菜都进了她的肚子,让杨戬独自背锅她有点过意不去。
“哦。”哪咤把烧鸡推到姜怀愫面前,“那只猴子平常只知道给你喂果子吧,难得出来一回,你确实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