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天一夜的姜怀愫,终究没能忍住诱惑,决定去杏林一探究竟。
考虑到这有几率是敌方的陷阱,姜怀愫出门时带上了不少人手。又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千叮咛万嘱咐让洞内的猴子们保持警惕,如有异样即刻来山腰与她汇合。
一群猴浩浩荡荡朝山腰方向进发,姜怀愫走在最前面,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哪咤走的时候看起来就挺生气,若这次真的是他,在杏林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见她来赴约,那估计真哄不好了。到时候她该怎麽办?从此被剥夺云楼宫暂住权,不得再踏入莲心居半步?
心中设想着种种情况,她来到了山间的杏树林。
没有风,但空气干冷。阳光很淡,照在枝干和地面上没有多少暖意。在一片寂静中,姜怀愫能清晰听到自己踩过枯枝和落叶的脚步声。
“哪咤!”她试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猴子们也跟着呼喊,但不像姜怀愫那样直呼其名,叫的是三太子。满山此起彼伏的猴叫,惊起林中鸟雀。
杏林深处,终于传出一道空灵又清越的少年音,带着些许不耐烦:“好吵。”
声音不大,但很神奇,在场衆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猴儿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看向姜怀愫。
“姜怀愫。”那声音继续道,“叫你来见我,为什麽现在才来?”
的确是哪咤的语气,质问中带着一丝愠怒,好像真在这儿等了她一天一夜。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姜怀愫扯着嗓子回了句:“这几天碰到点状况。三太子你想找我,为什麽不直接来水帘洞?”
搞得这麽神神秘秘,真叫她摸不着头脑。
“我受了伤,要在此地静养。水帘洞太吵,不合适。”
其实这句话细究起来有不合理处,比如水帘洞中也有可以静养修行的密室。但姜怀愫一时没想得了太多,所谓关心则乱,她注意力全被前半句吸引:
“为什麽受伤?你去降妖了?”
“不关你事。”
金雕对哪咤的印象就是个杀妖不眨眼的冷酷天神,倨傲又高高在上,杀完妖还得拿混天绫擦一擦手上的血,好像生怕被恶妖的气息玷污分毫。所以他扮演哪咤的时候,也尽量往这个方向靠。拽一点就对了。
可“不关你事”四个字听在姜怀愫耳中,却有种好面子的逞强之感。
“那三太子叫我来,是想让我做什麽?”
“我之後还有事要做,暂时回不了天庭,会在这儿待上几天。你进来,帮我疗伤。”
金雕扯完谎,自己也有点心虚,怕姜怀愫察出不对劲来,又色厉内荏地补充:“你借我的名号来耍威风,回报我也是应该的。快将你们洞府里的好东西呈上来,助我尽快伤愈。”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但附近觊觎着花果山的妖怪能收敛野心,的确是有哪咤为她站台的缘故,说她是借三太子名号来耍威风,似乎也不算错?
至于他所说的“好东西”,姜怀愫姑且理解为好酒好菜。上次宴会上他好像喝果酒喝得挺开心,是还想喝麽?
“今年酿的果酒已经喝完了。”
金雕听得一头雾水,心说自己又没说要喝酒,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在试探他?
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他没接话,只冷哼了一声。
“别不高兴啊,喝酒对疗伤也没什麽好处。”
“哦。”金雕高冷到底。
二者堪称跨服聊天,说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但各自都接得挺丝滑。姜怀愫拂开面前的树枝,往里踏了一步:“你在哪儿?”
“西南方位,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了。”
林中光影斑驳,风声和鸟鸣都销声匿迹,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琉璃罩子给严严实实地扣住了,安宁祥和到有点不真实。
姜怀愫又朝里走了两步,身後的猴子们也跟着她动,还有两只年长些的,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这数量这排场,好似护卫太後出行。
“你带这麽一大群猴子进来做什麽?”
“帮你疗伤啊,猴多力量大。”
如果需要帮哪咤输送灵力,仅靠她一个肯定不够。况且她还不能百分百确认里面的是哪咤本人,虽说暂时没有看出破绽,但多一层保险总不是坏处。
哪咤的声音又响起:“我只要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