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在五行山脚等了三天,差点以为自己被徒弟抛弃,坐在石头上悄悄抹眼泪,把姗姗来迟的孙悟空吓了一跳:“师父,谁欺负你?”
唐僧看他一眼,确认是自己那毛脸大徒弟没错。心情顿时小雨转晴,擦干眼泪,晃着一口大白牙冲他笑:“没,没有!徒儿,你回来了,我们快出发罢。”
孙悟空西行期间,姜怀愫决定一直待在凡间。想一想,猴哥正紧锣密鼓地过着八十一难副本,她怎麽能错过这等重要热闹。要是去云楼宫住上半个月,等自己回来,取经都该结束了,多麽可惜。
过得个把月,她和哪咤正坐在水帘洞前,给小猴们洗澡。这几只身上总有虱子,哪咤嫌弃得不行,不顾猴崽子反抗,今天非要给它们从头到尾弄得干干净净不可。
小猴满身是水,挣扎了两下,在哪咤手中却是逃脱不能。
“大王救我!”
哪咤揪着猴尾巴面不改色:“你大王来了也没用,今天必须洗干净,否则就把猴毛剃了。”
“大王!”小猴还不死心,眼神望向前方,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扑腾起来。
“。。。。。。是该洗一洗,身上的泥巴都结块了。”这次响起的是大王本王的声音,小猴撇了撇嘴,脑袋耷拉下去,知道今天这番搓洗是逃不掉了,居然连大王都不帮它。
哪咤头也没擡:“不是保你师父取经去了?回来干什麽。”
溪边站着的,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孙悟空,穿着一身新裁的虎皮裙,精神面貌看起来还不错,但眉眼间难掩忧躁,可见西行路走得并没那麽顺利,短短一个月,糟心事比过去五百年加起来还多。
“俺把师父也背来了,行路艰难,回花果山蹭顿好饭。”
姜怀愫新奇地看向孙悟空背上的光头和尚,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很符合她对唐僧的想象,皮相这一块没得说,怪不得路上总有女妖想跟和尚结婚。
“麻烦二位施主了。”唐僧从孙悟空背上滑下来,主动同姜怀愫和哪咤打招呼,来之前,徒儿已经向他介绍过这两位的身份。
哪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笑了笑,接腔道:“唐长老客气。”
小和尚很是腼腆的样子,说完几句话,又退到孙悟空身後。
“上次见面时,他还叫金蝉子,跟现在大不一样。”哪咤悄悄附到姜怀愫耳边,与她分享逸闻,“那时候,他脾气可不小。”
姜怀愫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算不上,只是听佛祖谈经的时候见过。”
人家既然是来蹭饭的,总不能一直将他们晾在门前。姜怀愫让哪咤继续给小猴洗澡,她去简单弄几个素菜。和尚不食荤腥,这倒给她省事了。
孙悟空将唐僧安置在洞厅,自己也跑来厨房帮忙。
两人一个切菜一个洗菜,姜怀愫挥舞着菜刀,主动跟孙悟空搭腔:“是路上发生什麽事了吧?”如果只是想改善夥食,应该不至于特地跑这麽远。
恰逢此时,哪咤也给猴儿们洗完澡,想着来厨房搭把手。看见孙悟空在这,他有些不满:“怎麽不去陪你师父。”
“你管我。”
逼仄的小空间里一下子多出两个人,转身都有些转不开。姜怀愫每走一步,身後的猴子和莲藕就跟着她挪步,像是多了两条尾巴。
又与哪咤互呛了几句,孙悟空才提起自己在路上遇到的糟心事,说是唐僧的马被一条龙给吃了。本来不是什麽大问题,但唐僧这身娇体软的,没了坐骑,以後的路可就要难走得多。
“俺得给师父重新找匹好马。”他说起自己的打算,“附近能找来的马都是腿短身小,要不就是老弱病残,如何能载师父走得远路。干脆让师父来花果山歇息几天,俺去天庭问问,能不能讨匹天马来。”
哪咤抓住重点:“龙?”
“是啊,住在鹰愁涧的一条白龙,俺们从那里路过,他把俺师父的坐骑当口粮给嚼啦。”
哪咤难以置信:“你打不过一条海龙?”
“当然打得过!後来他变水蛇跑了,俺没心思追。反正马都被吞进肚里了,如何救得回来。”
旁听全程的姜怀愫一脸迷惑,头上冒出来三个问号。不是,新手指引呢?怎麽没人告诉猴哥,这龙就是菩萨给你师父准备的坐骑啊?
“你没想过让那条白龙顶替马的位置吗?”姜怀愫疯狂暗示。
“拿龙当坐骑?”孙悟空思考起这事的可行性,“恐怕坐起来不会稳当吧。龙鳞很滑,而且不好配鞍。”
“让他变成马不就行了。”暗示无果,姜怀愫索性明示,“之前我听说过,龙三太子身犯天条,被菩萨保住性命,送去鹰愁涧。他是戴罪之身,驮你师父去往西天,岂不正好将功赎过。”
“好主意,但他不肯从深涧出来见我,难道要我再去南海找菩萨。。。。。。”
孙悟空斟酌半晌,竟然觉得此事非常可行。白龙当坐骑,肯定强过凡马,以後行路速度都能提高不少。为此去求菩萨出个面也没什麽。
眉间纠结一扫而空,他果断拍板道:“行,就这麽定了,吃完饭去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