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没等他说完,少年刚入口的酒直接喷了出,本来就没多少的醉意立刻清醒过来。
“你你你,你说你是谁?!!”
“小生楚南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举子。”眼前人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姿态。
少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满屋的狼籍,再想想刚刚说的话,简直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这是楚南风啊!他神交已久的楚南风啊!拿着对方的画,研究了一个多月了啊!
谢子安也想过和这位楚先生见面的情景,应是找个清净雅致的地方,沏一壶清茶,点一炉清香。
两人探讨一下画作,再说两句人生理想,若是能再求几幅墨宝就更好了。
而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看着自己耍酒疯啊!
“许无尘!你给小爷等着!小爷饶不了你!!”
谢子安对着门口嚎了一嗓子,又突然反应过来,直觉得自己形象更加破灭。
然後,他就撇下楚南风,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公子,还挺活蹦乱跳的。”林悠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咱们这……算是劝好了吧?”
“他应该就是让许护卫买画的人。”此人对他的名字印象很深。
楚南风出门就要离开,却被门口的小厮苦苦挽留,“先生,劳烦您略等片刻,我家公子一会儿就来。”
听到他要走的动静,隔壁包间又是一阵乒呤乓啷,似乎是凳子被撞到的声音。
楚南风无奈留了下来,还特意吩咐了一句:“我没什麽要紧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很久才能回去?可惜了,烤鸭凉了估计就不好吃了。”
林悠却看着小厮帮忙提的烤鸭,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可是花了她三百文买的烤鸭啊。
这家酒楼的菜可贵了,买一个活鸭子才三十多文呢。
一阵鸡飞狗跳之後,谢小公子终于换了身衣服,换了个新的包间,还让人送来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才请了楚南风进来。
“楚先生,在下谢子安,仰慕先生才华已久,方才实在失礼了。”
少年拱手抱拳,姿态气宇轩昂,朝气蓬勃,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谢公子过奖了。”楚南风温和的拱手回礼。
林悠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声,“楚南风,他就是谢子安,是你的至交好友啊!”
剧情介绍里,韩琪歌以扬名为由,求楚南风画画,落款却是他自己的名字印章,以此和谢子安结交。
韩琪歌平时装的人模人样,谢子安又是以画识人,对他十分信任,还跟当今推荐他做了太子太傅,却没想过画根本不是他画的。
後来韩琪歌意图谋反,年仅二十四岁的谢子安,为了南平侯府的名声和安危,自请命为先锋军,奋战三日,杀敌无数,力竭而亡。
“楚南风,他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太笨了,你要看好他,别让他再被人骗了啊。”
林悠不能透漏太多,楚南风却从她低落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事情。
谢子安刚开始说话还算正常,和楚南风聊了两句家常,话题就转到了画作上。
“楚先生,您那幅红枫林意境深远,运笔巧妙……,那四季山景,层t次分明,气韵生动……,那翠竹的露珠栩栩如生,如点睛之笔……,还有啊………”
少年提起画,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也确实懂画,从笔触说到布局,一边夸赞,一边请教。
楚南风开始还谦逊的跟他探讨几句,後来看谢子安那架势,似乎要把他的画都说上一遍,只好出声打断。
“谢公子,翠竹这幅画,我已经卖给书斋了,也被你买下来了吗?”
“先生书斋的画,我都收了回来。”谢子安声音一顿,才不好意思说:
“以您的笔墨,这润笔的银子,十倍都不多,可……可我刚被父亲扣了月钱,囊中羞涩,以後定补给先生。”
楚南风连忙拒绝,又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之前听许护卫说,谢公子是与父亲拌嘴了?”
提起此事,少年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他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楚兄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是,我是说的不对!但他都扣了我月钱了,怎麽还能拿我的画!!”
谢子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八幅啊!他竟然拿走了八幅,我最喜欢的红枫图也在里面!”
楚南风忍笑给他倒了杯茶,谢子安毫不见外的一口喝掉,然後拉着他诉苦。
林悠看他那打蛇随棍上的样子,这和後来那个骁勇善战,视死如归的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就已经开始叫楚兄了?
“楚南风,你这至交很自来熟啊,要不要看一下他的好感度。”林悠提议。
楚南风一般不会用金手指去查别人的好感度,如今林悠提了,他才随手点开。
“竟然有52,不愧是以画识人,难怪被坑的那麽惨。”他是对画有多高的滤镜啊。
楚南风心中了然,以画识人还被坑,是有人拿自己的画来与他结交,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人,韩琪歌!
看着少年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楚南风的眼神又温和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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