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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拥卿在怀犹惊惧恐是黄粱梦一场(第3页)

窗棂格子间漏下的天光,在水磨金砖上缓慢爬行,如同蜗牛留下的粘稠湿痕,标记着这凝固时光的刻度。

浮春凝视着脚尖前那道细微的光影分界线,仿佛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渊。

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痕已由锐痛转为麻木的钝感,但那点自虐带来的清醒,终究抵不过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每一次帘后传来的悠长呼吸,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她绷紧的神经末梢。

那呼吸太规律,太平稳了——平稳得不像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波的贵妇,反倒像一个……沉入无梦之境的人偶。

殿内沉水香的浓郁甜腻与药草的清苦相互撕扯,最终化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挥之不去的陈腐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香炉旁侍立的丫鬟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银箸尖端碰触到炉壁,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叮”。

这微响在死寂中却如惊雷炸开!所有丫鬟的动作瞬间凝固,连拂尘摆动的丝绦都僵在半空。

捧着玉盆的丫鬟指节泛白,几乎要将盆沿捏碎。无数道惊恐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箭矢,“嗖”地射向那厚重的垂花门帘。

浮春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屏住呼吸,全身血液似乎都涌向耳朵,竭力捕捉着帘后的动静。

……呼吸声,依旧平稳悠长。仿佛那一声轻微的“叮”,不过是尘埃落定时的一声叹息,被无尽的黑暗瞬间吞噬。

紧绷的空气并未因此松懈,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更紧。

刚才那一瞬的失控,如同在大坝上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口,恐怖的洪水加渗透。

浮春感觉到冷汗正沿着她的脊柱缓慢蜿蜒而下,浸湿了内衫,带来一片令人战栗的湿冷。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王爷……他到底……昨夜那双手,冰冷如铁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扼住她咽喉时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再次汹涌袭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那张在黑暗中依稀可见的脸……真的是王爷吗?还是……府中其他可怕的存在?念头纷乱如麻,越缠越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敢再深想,只能强迫自己将目光死死焊在砖地上那道光影上,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时间,在香灰无声的飘落中,被无限拉长、抻薄。

就在这时,帘后那悠长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声,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极其短暂,短得如同幻觉。

紧接着,那呼吸的韵律生了微妙的改变。不再是毫无波澜的深眠,而是带上了一丝……苏醒前的滞涩?像沉船缓缓浮出漆黑的水面。

浮春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她猛地攥紧了交叠的手指,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出轻微的噼啪声,在这死寂中异常清晰。

她惊骇得几乎要闭上眼,却又死死忍住,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垂侍立的姿态,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那道象征着两个世界的垂花门帘。

帘内,传来一声极轻、极缓的,衣料与被褥摩擦的窸窣声。像沉睡的巨兽,在无边的黑暗里,第一次,缓缓地、慵懒地,转动了一下眼珠。

窗格斜落的光影,不偏不倚,正爬上了浮春特意盯着的那道砖缝。

屏风之内的锦绣堆中,白战那双曾让整个长安闺阁娇娥、云鬓朱颜尽折其眸的眼眸,?在浓密睫羽覆盖的阴影下,如同蒙尘的琉璃,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空茫茫一片,映不出半点晨曦,也映不出昨夜的血色。

沉重的眼帘费力地撑开些许,视线里是鲛绡帐顶模糊扭曲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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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里混杂着清冽的冷香与一丝若有似无、令人不安的铁锈气息。

身体如同沉在深水中,每一寸骨骼都滞涩僵,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麻木的钝痛。

混沌的意识尚未凝聚成形,一种根植于骨髓深处的习惯却已先于一切思考苏醒。

空茫的视线甚至未能清晰勾勒出头顶的帐幔纹路,他那略显苍白、指节分明的手,便已凭着无数次重复形成的本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下意识地向身侧熟悉的锦褥探去——捞向那个理应温软沉睡的身影。?

“玉……”?

一个沙哑干涩,几乎不成调的音节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微弱得像一声叹息。?

指尖在光滑的锦缎上划过,下一瞬,却陷入某种微凉的柔软——是衣料下覆着的属于人体的温度与轮廓。

他的手掌本能地拢住了一截纤细的手腕,或者是一段滑腻的臂弯。

那实实在在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沉睡中人特有的松弛与微温,穿透了他指尖的麻木与意识的混沌,沉沉地落在他感知的底端。?

?这预料之中的触碰,如同一枚定心石,瞬间压下了那刚刚在他心头漾起的、毫无来由的巨大失落与不安的涟漪。?

须臾,他俯身将全然未醒的拓跋玉笼在怀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吻上她微凉的唇瓣。

那点温软在舌尖化开,像破晓时分檐角将坠未坠的露水,让他想起漠北沙暴里干涸的血——唯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撕碎那些碾骨扬灰的幻觉。

他的吻带着三千里风沙的粗粝,更深的是熔岩般翻涌的惶惑。

唇齿间那份微温柔软的触感,像溺水者终于抓住浮木,短暂地压下了那啃噬心魂的恐慌。

?唯有真真切切地感知她、触碰她、将她完完全全禁锢在怀抱里,才能撕破那层随时可能将他吞噬的、名为虚幻的薄纱。?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如同漠北短暂的晴空,转眼即逝。?

自从昨日铁蹄踏入朱雀门,卸下染血的甲胄,踏进这长安城的镇北王府,一种蚀骨的不安便如影随形。?

十年塞外黄沙,枕戈待旦,刀尖舔血,未曾皱过一下眉头。可归家不过短短一日,他却像初上战阵的新兵,被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惧攥紧了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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