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老爷便是洛云初那天在戏楼里见过的富绅,洛云初还记得对方色眯眯盯人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今年多少岁的寿辰?”
“六十了。”红芍这点还是打听过的。要是洛云初真的去赴宴,结果连寿星的年纪都不知道那得闹出大笑话。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害臊。”洛云初呢喃一句,对上红芍疑惑的神情却摇摇头,没说什么。
毕竟真要说了,以红芍的性格怕是得很生气。
红芍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那你要去吗?”
“去吧。”洛云初想到了那个叫李玉的人。高老爷让她过去,未必没有坏心思。或者说一定是有坏心思的。那李玉身上应该有些功夫,但到底是在高家,没准就不是对手。
这事洛云初要是没见到,那不管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凑巧遇到了,他还正巧要去赴宴,那么帮一把倒也无妨。
当然,前提是对方需要他的帮助。
高老爷的寿辰在七天后,那么空出来的七天洛云初则一直陪着颜圣君。情侣刚在一起,自然干什么都不腻歪。从下棋到钓鱼再到洛云初原本没什么兴趣的酒令,他都玩得津津有味。
宋石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气氛,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两人腻在一起,七天总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高老爷寿辰那天,洛云初从颜圣君怀里爬起来,两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打招呼:“早上好。”
颜圣君原本在装睡,被他这动作搞得忍不住笑出来。洛云初从床上跳下来,去井中打水洗脸,然后就乖乖坐到了镜子前。
颜圣君这里的镜子不是铜镜,而是后世那种水银镜子。所以也将洛云初翘起的乱发清晰地照了出来。他扭头,盯着翘起的头发去看颜圣君。
颜圣君哪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上前拿起梳子,帮他一点一点将头发梳顺。他的发丝极为顺滑,也没有任何的打结,轻轻一梳便服帖地垂落下来。
其实梳发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洛云初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法术,那么便可以轻而易举整理好仪表。
不过现在这是他们的小情趣了。
帮少年整理好发丝。颜圣君凑到他耳边亲了亲,这才说道:“今天要去那个富绅家里?”
洛云初晃晃脑袋点头,然后问道:“那你要一起去吗?”
颜圣君挑眉:“他们好像没邀请我啊。”
“请帖上也说了可以带家人一起过去。”他带个家属完全没有问题。
颜圣君眸中染上笑意,揉了揉他的发顶:“好,那就一起去。”
事实上也确实如洛云初所说,他带着颜圣君去的时候也没人说什么。高家的请帖上自然说了可以带同伴过来,他们也不会舍不得多加两个桌子。再加上是六十大寿的原因,高老爷办得极热闹,这阳山县有名有姓的人来得越多,他越觉得有面子。
洛云初他们去得玩,到的时候孙淳那个戏班也到了,高老爷正在和宾客聊天。听到洛云初和颜圣君来了,立即高兴地迎了上去。
洛云初那日平安无事从县衙里出来,便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原本对他本事质疑也完完全全压了下去。至于颜圣君,那可是吴县令都要小心对待的,具体身份定然不简单。
商三官
所以就算洛云初的态度不冷不热,高老爷也没有生气,甚至还觉得洛云初到这地步有点傲气也是正常的。
将两人安排到和自己一桌,高老爷告罪一声,又去应付其他宾客了。
洛云初打量着上面的戏台,里面有个忙碌的身影正是上次的李玉。
她看起来完全不知道高老爷的用心,整个人搬东西各样都很用心,一点都不撒懒。
忽然,李玉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目光向着洛云初的方向看来。
还真是难得的敏锐。洛云初挑眉,继而移开了视线。李玉最终还是没有发现观察自己的是谁,同样移开了视线。
这种敏锐程度,不会看不出高老爷眼神里的意思。
洛云初难得有些疑惑,想知道这高家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快,寿辰开始,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宴会里的众人也开始吃喝起来,觥筹交错的氛围让周围的清新空气都少了两分。洛云初没有吃什么,只是随便喝了点酒,然后和旁边的颜圣君聊了起来。
等到喝得多了,不少人的行动都肆意了两分。尤其是高老爷,一双眼睛已经扒在了李玉的身上。再看周围人,仿佛都没有看到这些,若无其事地冲着戏台上叫好。
等到一出戏唱完,高老爷听得叫好不已,继而看了一眼身边的客人。
那客人心领神会,忽然吵嚷着要让李玉也唱两句。李玉为难说道:“不会唱。”
那客人却不依不饶,甚至眼睛更亮了一些,再三让她唱。李玉为难地看了一眼孙淳,发现他没说什么以后,这才唱了两句。
唱得并不好,完全比不上另一个叫王成的人。甚至里面还夹杂了一些土腔土调的本地歌谣。众人听得哈哈大笑,那孙淳羞愧得不行,连忙上前制止了李玉,这才赔笑着说道:“我这徒弟刚收没两天,还没怎么学过,唱是不太行,但是端茶倒水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就让她给各位老爷倒水吧。”
这话正合了高老爷的心意,他立即出声阻止众人,笑着说了两句话给李玉圆场,然后立即招呼李玉下来给是众人倒酒。
李玉刚才唱得时候看起来很笨拙,但是倒酒的时候却很会读气氛,那些客人见他会做人,心情好了不少,还夸了两句,让高老爷也很高兴,觉得自己眼光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