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密集,有一种类似于溪水搅动的清潺声,以及若有似乎的急促声。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倚寒瞪圆了眼,胸口快速起伏了几下:“你丶你在做什麽?”
细细听去,她音色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羞愤。
宁宗彦还有空回她的话:“你说呢?”
他嗓音微微暗哑,于夜色中有种莫名的悦耳撩人,宽大的玄色广袖在夜色中呈现水波纹的涟漪。
但倚寒可没有旖旎的心思,她暗暗骂了一句,明白t了他的打算。
那些个嬷嬷都是心思老成,在後宅千锤百炼,都是成了精的,手段过于潦草可能哄骗不过,为了更逼真,宁侯只得牺牲一些了。
就是有些尴尬,她歇了心思随後便继续摇晃。
倚寒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的事,听不到便不会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的坐在地上,鬓发散乱,发丝垂于脸颊:“我摇不动了。”
拔步床又重又高,凭借她两只手能摇这麽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额发湿润,黏在她的脸颊一侧,檀口微张,细细的喘息着。
宁宗彦默了默:“别停。”
倚寒微微愠怒,随後意识到了什麽,认命地爬起来继续。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宁宗彦出声:“好了。”
倚寒停了下来,躺在了地上休息。
“躺上去。”宁宗彦又出声。
倚寒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她的声音好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若有似乎的哼唧,很粘稠婉转,还有尾音。
宁宗彦一顿,对她的撩拨有些恼怒。
方才对自己撒娇就算了,现下又开始用起了别的手段。
倚寒不知他所想,爬了起来,躺在了床上,扯着被子盖在了身上。
宁宗彦冷着脸推开了门,径直离开了。
杨嬷嬷见人离开,赶紧进了屋,燃了灯,屋内气味臊得她脸红不已,她又去床榻边瞧了二少夫人。
那张芙蓉面上小晕红潮,粉汗湿香枕,鬓丝云御腻,一派风情模样。
她心头大定,知道这事定是成了,便赶紧回去禀报夫人去了。
“当真成了?”老夫人蹙眉问。
嬷嬷颔首:“千真万确,老奴亲耳听着了。”
殷老夫人心绪复杂:“把消息瞒着些,别叫那些个碎嘴子的出去乱传,日後影响了怀修的婚事。”
“是。”
倚寒累极了,径直沉沉睡去了,恍惚间她梦到了她与衡之还在庐州时,他带着自己上山采草药,教她细细辨别每一样草药。
他是个好大夫,也是个出色的大夫。
跟冯家是不一样的大夫。
醒来时她眼角还含着泪,她怔怔地望着帐顶,想起了衡之已然过世。
她擦干了泪起了身,昨夜未曾沐浴,眼下身上都是粘腻腻的,她起身後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绾玉?”
小姑娘坐在桌前托着腮看着她:“二嫂嫂你醒了,这是母亲叫我端给你的药,二嫂嫂,你生病了吗?”
倚寒下了床,雪白的罗裙逶迤出莲花般的弧度,她走到桌前,看着那碗乌漆麻黑的汤药,秀眉轻拧。
丝丝缕缕的药味飘了过来,凭借气味儿她都能分辨的出这是坐胎药。
她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告诉自己,只需要再忍一个月了。
她端起那碗想一饮而尽,却发觉两条手臂酸软的抖个不停,连汤药都溅出了几滴。
她双手端着才勉强一饮而尽。
“是不是很苦,二嫂嫂,给你糖吃,你不要伤心了。”宁绾玉张开手心,露出一块麦芽糖。
“谢谢绾玉。”倚寒摸了摸她的头。
她用过早膳後便去了云香居给裴氏请安,当然这是宁绾玉说的,实际她想糊弄过去来着。
但一想到崔叔还被她藏着,她还是忍着厌烦去了。
裴氏见她全无昨日的冷漠,反而很热络,倚寒看见那一副假面颇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