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可能不会再去那儿了,我们这小老百姓,可去不起这大医馆。”
倚寒终究是没再说什麽。
将近午时,张婶突然来寻了她:“衡娘啊,先前我与你说的长公主府的事,现下他们在前院寻人呢,待会儿後院也要来。”
倚寒心头一跳:“有多少人?”
“瞧着挺多呢,还要查户贴,你没户贴,我想着你赶紧去躲躲吧,我就说你去国公府送菜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倚寒心头有些惴惴,她道了谢,放下手头活计,担心之馀她很确认自己的面容不会被认出来,随後又定了心。
每年灾祸泛滥时便有许多流民涌入临安,这儿的黑户比想象的还多,张婶显然是见惯了,所以特来提醒一句。
旁边做工的宋娘子听到了二人在窃窃私语,直起腰身便阴阳怪气:“张婶,您这是说什麽呢?给我也听听呗。”
张婶没好气瞪她:“干你的活计吧,成日就知道凑热闹。”
宋娘子冷哼了一声,认定二人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探查的人来到後院时,倚寒磨磨蹭蹭的打算去隐蔽的地方躲躲。
宋娘子放下手中活计,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
院中站着许多小厮丶妇人,看着面色冷肃的官兵,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大气不敢出。
砚华肃目扫过:“登记造册的本子上记着有二十八人,这儿才二十人,其他的呢?”
张婶赔笑:“还有些人去国公府送菜了,今日小公子生辰,忙的很。”
砚华闻言便没怀疑什麽了。
“等会儿,我瞧衡娘鬼鬼祟t祟的,独自去了茅房处,我就叫人守着,到现在已经两刻钟了,还没出来呢。”
宋娘子直接揭发,张婶暗暗瞪了她一眼。
“衡娘?”他听着这名字下意识觉得不对,“带路。”
宋娘子心头窃喜,唉了一声,张婶心头惴惴,赶紧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後,砚华来到一处破烂的地方,衆人捂着鼻子,旁边守着个小姑娘,看着七八岁的样子,跑到了宋娘子身边,砚华也蹙眉走向那门口,伸手敲门,“有人吗?”
里面无人回答,他转头看向宋娘子:“你进去看看。”
宋娘子小跑着进了里面,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她傻眼了,出来後道:“里面没人,大人,她定是藏到了别处。”
砚华皱眉:“你不是说叫人一直守着吗?”
宋娘子看向自己女儿:“人呢?”
小姑娘很懵:“不知道啊,我没看着她出来。”
宋娘子绕着圈探查了一遍,均没有身影。
“肯定是在别处。”
张婶这时没好气:“行了,要不是我叫衡娘去送菜,我还以为她偷懒了呢,我看就是你看岔眼了,衡娘约莫现在在国公府送菜呢。”
砚华擡起画像问张婶:“她长什麽模样,与这个可相像?”
张婶看着他手中的画像笑了:“岂止不像,她脸又黑又胖,哪有这麽美。”
那应该就不是,砚华歇了心思,带着人马离开了。
国公府的垂花门隐蔽之地,倚寒垂着脑袋,她因着貌丑而站在了院子外看管食物,今日是璟哥儿寿辰,国公府大肆办宴,四司六局的人分别负责席面的果子酒水和吃食,府上现下人们熙来攘往。
满园的达官贵人,连空中的花香都飘着奢靡的味道,爽朗的笑声层出不穷。
谁能想到里面一派和谐,府外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