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宗彦不太在意何嬷嬷,下人罢了,何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悄声退了下去。
老夫人都重新应了侯爷兼祧两房,二人孩子都有了,她就当作什麽也没看到。
屋内,宁宗彦怕碰着腹中孩子,松开了手,倚寒挣脱了他,鬓角的发丝落了下来,她身上那股清冷丶总是疏离的感觉不知何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慵懒丶娇媚。
倚寒伸手别了别发丝,耳边的翡翠耳珰轻轻晃了晃。
宁宗彦倒并不是不想去寻冯老太爷,只不过他猜冯老太爷现在应当不想见自己。
他即便去了大概也会被“扫地出门”。
倚寒垂首捏了捏他的腿部肌肉,又为他把脉,不愧是悍将,身体素质就是强,即便如此了,他的病情发展依然还算缓慢。
她提着针,凝神屏息,纤细的手腕微不可查抖了抖,她一直苦练针技,她一瞧腿,脑中已经滚瓜烂熟的xue位便浮现了出来,甚至刺入的方法也演练了许久。
什麽xue位直刺,什麽xue位平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施针。
宁宗彦紧紧盯着她,倚寒喋喋不休:“施针为的就是刺激的你的xue位经络所以可能会疼。”
二人难得温存,何嬷嬷敲门打破了这个氛围:“侯爷,顾公子来看您了。”
宁宗彦脸色当即有些差:“不见。”
“他们已经过来了。”
倚寒起身,裙裾滑过他的手背:“那我先出去了,两刻钟後来取针。”
“不必。”他又拉住了她,就是不想她走。
倚寒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忍了忍,又坐了下来。
顾渊进来时宁宗彦半躺在床上,倚寒则坐在他的另一头,托着脸颊瞧着他的腿。
“你来做什麽?”宁宗彦冷冷道,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我……”顾渊欲言又止,其实他是来寻冯娘子的,进了府才听说他腿疾复发,于情于理以二人关系他都得来看一眼吧。
他干巴巴的说:“你没事吧。”
“托你的福,好的很。”
顾渊有些羞愧,他违背了对他的承诺,此事确实做的不地道。
但他真的没办法看着冯娘子深陷火海。
“冯娘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鼓起勇气对着倚寒道。
倚寒猝不及防愣了愣,颔首:“好。”
宁宗彦当即沉了脸:“不许去。”
倚寒没好气剜了他一眼:“管的多。”
随即起身与顾渊离开了,宁宗彦气得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倚寒随顾渊来到院中,她手中捧着暖炉,站着道:“顾检校,你有什麽话就说吧。”
顾渊转过身:“其实我此行而来是打算向你家提亲的。”
倚寒点头:“我知道,兄长告诉我了。”
顾渊期待的看着她,他认为这两个月他们相处的很好:“我知道你不喜怀修纠缠,你如今还在丧期,确实身不由己,但是我可以等,等三年後再娶。”
倚寒平静又好奇:“我们不过相处两个月,顾检校为何要娶我。”
“自然是……心悦你,你温婉丶端淑,是顶好的娘子。”顾渊绞尽脑汁的想夸她的话。
他刚说完,倚寒就忍不住笑出来声:“我温婉丶端淑?”
顾渊被笑得有些莫名:“对丶对啊。”
“实则不然,顾检校,你应该搞错了,我并不温婉也并不端淑,我睚眦必报还记仇,脾气也不好,管家理账也不在行,我喜欢男人顺着我,而不是我顺着他,至于你觉得我温婉端淑,那不过是假象,我对外人一向很客气也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