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忍冬在沧岭居外等了一夜,直到天亮宁宗彦去上朝都没等到人影,她一头雾水的询问了砚华。
砚华原话是:“二少夫人早就走了,回庐州了。”
忍冬吃了一惊:“怎麽可能。”
她也顾不得尊卑,冲进了内屋到处寻找:“二少夫人?别闹了,该出来了。”
但满屋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她丶她是怎麽走的?”忍冬不敢置信,目呲欲裂。
砚华道:“自是我们侯爷帮忙了,我们侯爷答应过二爷,待他死後放二少夫人离开,过自由的日子,侯爷向来重视兄弟情,人之将死,总得满足了二爷的心愿罢。”
忍冬天旋地转,恍惚的走了出去,走出来好远才想起来去云香居禀报。
裴氏知道後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那崔长富还在呢,她怎麽可能抛下崔长富离开。”裴氏喃喃。
随後她蓦然一愣,脸色煞白:“莫不是……莫不是她知道崔长富已经……”
杨嬷嬷扶着她:“即便知道,那铺子自己失火,与您有什麽关系,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的,牵连不到您身上呢。”
裴氏点头:“对,本就与我无关,是他自己命短。”
“不成,这贱蹄子竟敢背弃亡夫,走,去寿合堂寻老夫人做主去,丧期背弃亡夫乃义绝之举,触犯我朝律法,我定不能放过她。”
裴氏气得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当即便去了寿合堂。
宁宗彦下朝回来後管事的便催促他去寿合堂,老夫人有要事寻他。
他连官服都未换便悠然去了。
寿合堂内,国公爷夫妇和老夫人面色肃凝,见他挑帘而入,裴氏豁然起身:“宁宗彦,你干的这是什麽事?”
宁宗彦闻言冷冷淡淡:“夫人,注意您的t语气。”
他身负爵位,与裴氏并不单纯是晚辈与长辈的关系,更甚者她一个继母,宁宗彦从未把她放入眼中。
裴氏语塞,死死盯着他:“你究竟安的什麽心,你竟如此厌恶我儿,不惜叫他断子绝孙吗?”
老夫人也沉着脸:“怀修,到底是为何?”
宁宗彦轻飘飘道:“兼祧一事乃裴夫人强行逼迫弟妹而为,她明明不想,裴夫人却以崔长富性命胁迫,裴夫人可认?”
裴氏倏然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你……”
国公爷皱眉:“当真?”
裴氏还在狡辩:“我丶我也是为了衡之和她好,衡之年少逝世,她又那麽年轻,若是不留个子嗣日後可怎麽办。”
“更何况,本朝律法规定这孀妇本就由婆家管,我若不放话她是绝对不能离开的,我好歹是她婆母,她就该听我的话,现下她背弃亡夫,乃义绝之举,我即便报官抓她,也是没错的。”
宁宗彦神情冷漠:“这我便管不着了,我只负责完成衡之的遗愿,後续便不归我管。”
他弹弹衣袖,起身施施然离开。
他以衡之作挡箭牌,没人敢训斥他行事离经叛道。
他出了寿和堂後便往府外而去,砚华早就备好了马车。
倚寒头脑沉重,睡意不住的侵袭她,饶是意识不清楚,也隐隐约约有个意识告诉她,她被下药了。
谁?
定是宁宗彦。
她强撑着睁开了眼,眼前天旋地转,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入眼是陌生的纱帐,鼻端是清冽的香气,她反应了过来,这香气应当是提神醒脑的。
她撑着起身,手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定睛一瞧,竟然是一道粗长的锁链。
她吓得三魂跑了两魂,什麽头晕丶困意全不见了。
她赶紧查看自己的手脚,还好,空荡荡,没有被这铁链桎梏。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倚寒警惕撩开纱帐,便见宁宗彦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