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看着眼前煞神一般的男人,吓得腿都软了:“你丶你们要做什麽?”
“先前来时那位脸颊肿胀丶肤色黝黑的女子在何处。”
张婶结巴:“她丶她走了啊?”
宁宗彦指节攥得发白:“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是一个老妇人过来替她辞别的,说她已经寻到亲,就不来了,那老嬷嬷穿戴的倒是挺富贵。”
“什麽模样。”砚华很擅长审问,揪着一些面容特点询问。
张婶徐徐回忆,点滴语言说完後宁宗彦眉眼舒展了开,从容而咬牙切齿:“她就在国公府。”
……
天气愈发炎热,晚间的耳房烫的跟个火炉,床也是又硬又热,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以前也没这麽娇贵,怎的如今倒是不适应了。
汗水争先恐後冒出,热得她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何嬷嬷鼾声震天,她烦躁的睡不着。
老夫人屋内一般来说有两个嬷嬷轮流守夜,今日未曾轮到何嬷嬷。
她起身打算去院中打一盆水洗洗乌发,下人院中没那麽好的条件,无法用大桶沐浴。
她只得直接从井中打了水来洗。
松开发髻,薄缎般的长发散落在肩颈一侧,她在冯叙那儿只拿了半个月的药,她不确定到时间能不能走的成,药也不敢吃的太勤,只能一日拖一日,现在她的脸已经渐渐有点恢复了。
她舀着水往发间浇,冰凉之意缓解了酷暑。
忽然间,院中大门被敲响,吓得她木瓢扔到了盆中,直接钻进了屋子里去摇晃何嬷嬷:“嬷嬷醒醒,有人来了。”
何嬷嬷睡眼朦胧地睁眼:“来了来了。”
她披上衣服,出去开门,倚寒则蹲在窗子下警惕的看着外面。
不大的说话声隔的有些远,她倾身去听时何嬷嬷已经回来了:“这大半夜的,侯爷突然说偷他东西的贼找到了,就藏匿在府内,现下要衆人集中在前院,他要搜下人屋子。”
倚寒心头一咯噔,第一想法就是被发现了。
“嬷嬷,我怎麽办。”
“您先去老夫人寝居内躲着罢。”
倚寒咬唇应声,她只得披上了衣服往老夫人院中去。
老夫人晚上吃了安神的药,睡得正沉,赵嬷嬷把她接进屋,安抚了两句。
她等着等着,睡意倾袭,便趴在桌上打盹,再睁眼时天都亮了,里屋的老夫人都起身洗漱了。
她迷蒙道:“我该回去了。”
赵嬷嬷阻止她:“别,人还没散呢,这侯爷折腾了一晚上。”
倚寒吐出一口气,她就知道。
“吃了早膳再走吧。”
倚寒应了声,静静的在一旁坐着,她的头发都干了,散落在肩颈两侧,鬓边被发丝覆盖,温婉而清丽。
屋外,何嬷嬷脚步急匆匆响起,她开门进了屋:“快,二少夫人躲躲,侯爷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就在门外。”
恰逢老夫人也出来了,她冷静道:“慌什麽,倚寒进里间去。”
倚寒迅疾的进了里面,帘帐垂下,遮掩了身影。
老夫人刚坐稳身子,长孙便掀帘入内,长身玉立,一身素采衣袍衬得他如天碧玉,姿容勃发。
“祖母。”他颔首见礼。
老夫人捏着杯盏喝着茶水清嗓子:“听说你昨晚折腾了一夜?”
宁宗彦目光不动声色扫尽屋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