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和姚夫人面面相觑。
国公爷率先打破了沉默:“母亲,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让你的好儿子说。”老夫人锐利的眉眼凝着宁宗彦,倚寒垂着首,一言不发。
裴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宁宗彦干脆承认:“是儿的过错。”
“儿,厌恶冯氏,以为是冯氏的过错才导致二弟过世,所以便把冯氏关了起来,教训了一番。”
老夫人怔松片刻,而後眉眼舒展:“此事该罚罚,便交给你这做父亲的了,我便不管了。”
裴氏眼前一黑,气得直哆嗦,国公爷脸色难看至极:“你……孽障。”
倚寒全程都没有直视宁宗彦,她只是紧紧握着拳,一副不安的模样。t
她的神情尽数落在宁宗彦眸中,他有些恍惚,他依稀记得她以前是锋芒毕露的丶像一株有生命力的花,哪怕衡之死後,她虽沉寂,但脾性还是如以前一样。
衆人脸色各异,对这个“关了两日”显然是有些异议,这说法可就多了去了。
而宁宗彦本就兼祧两房,谁也不知道他多此一举究竟是为何。
倚寒又回了兰苑,这个曾经留下衡之最後回忆的地方。
老夫人为了安抚她,流水的东西往这儿送,还拨了自己的贴身何嬷嬷来伺候。
午饭後何嬷嬷说起宁宗彦:“国公爷开祠堂责罚了侯爷,那赤背上打的全是红痕,鞭子都抽断了,裴夫人一直哭,怨责侯爷,二少夫人放心,侯爷日後肯定不敢纠缠您了。”
倚寒还有些恍惚,没想到他竟然真的……
“老夫人说,等过两日,她再陪着您去冯府走一遭,亲自陪您去看冯老爷子。”
倚寒明白,老夫人如此示好不过是因为她手里攥着他长孙的“丑闻”,加之确实是他长孙做了这种事,可能出于对衡之或者是裴氏,也可能有自己的愧疚,才如此补偿。
但兜兜转转,还是为了宁宗彦。
“好。”她眉眼低垂的应道。
晚上,即便是累极,她也睡得不深,有点风吹草动便惊醒。
每次惊醒,听到何嬷嬷的鼾声便稳定了下来。
她再度想入睡时,却馀光瞥见窗外站着一道人影,登时叫她睡意跑了个没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人没动,只轻轻敲了敲窗子。
倚寒大气不敢出,她打算装睡拖着,她有种直觉,外面那身影必然是宁宗彦。
不是都说了做回叔嫂吗?大半夜的又来寻她做甚。
可对方很有规律地敲着窗子,大有她不理会他便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倚寒心里冷笑,她翻了个身,蒙住了头,直接不理。
後来,外面的人没再敲了,倚寒也迷糊睡了过去,第二日的时候,她打算去给裴氏请安,路上途径翠竹园时陡然伸出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进了隐蔽之处。
倚寒几乎下意识挣扎,宁宗彦嘘了一声後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
倚寒防备的看着他,水润的眼眸瞪得很圆。
“别这麽看着我,我昨晚想与你说话,你没理我。”宁宗彦视线平而直,没有半点其他意味。
倚寒差点气笑,觉得他好厚颜无耻。
“我们没什麽好说的,我还有事。”她低头就想走,宁宗彦又拦住她:“只是说话都不愿吗?”
“你又不叫我离开,逼得要做回叔嫂,眼下又非要与我说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你所愿而已,你不开心吗?我觉得祖母说的对,我不该逼你,你只要时不时与我说说话就好,即便是叔嫂也没有必须不说话的规矩吧?”
不知为何,他总想碰她,可惜她发髻都绾了起来,他扫过她的唇丶她的脖颈丶她的眼丶她的鼻梁,总有一种隐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