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去,发觉每个玩偶的戏服上都绣有类似的字样。
“确实用心了。”她将手中的玩偶放在笔架旁边,“回去告诉他们,我很喜欢。”
“你去账房交账簿时,支五十两带回去。”
戏班主大惊,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公主的大恩已难报答,这些玩偶不过是孩子们的心意,实在当不起如此厚赏!五十两足够戏班半年开支……这实在是太多了……”
虞晚打断他:“拿回去给他们添置些新衣,买点吃食,其他不必多说。”
“是,小人代他们谢过公主厚赏。”戏班主深知不能再推辞,跪下行了个大礼。
“公主放心,您生辰宴的戏,我们定使十二分的精神!”
见虞晚没有其他吩咐,他躬身告退:“那小人这就将账簿送去账房。”
“且慢,”虞晚目光仍落在木偶上,在戏班主正起身欲走时,状若不经意地问道:“你可知,《醉杨妃》是出什麽戏?为何我从未听过。”
戏班主身形停住,脸色微变,语气变得谨慎起来:“公主,您是从何处听说这出戏的?”
“你只管说来我听。”
“这,这……”他额角沁出些细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但说无妨。”虞晚面色未变,手指拈着茶盖,温吞地拨动茶汤。
“这……”戏班主咬咬牙压低声音,艰难说道:“那并非是什麽正经戏文,乃是些……淫词艳曲,只在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流传,实在污秽不堪,上不得台面……”
他再也说不下去。
虞晚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了然。“知晓了,你下去吧。”
“是,是,小人告退。”戏班主如获大赦,走时双腿都打着摆子。
书房恢复寂静,虞晚拿起木偶在手心里把玩着。
“淫词艳曲?”她低声自言自语着,朝偏殿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想,果真如此,苏子衿这些时日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到底是本性难移,这才多久,便要露馅了。
那便让她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麽药。
门口处,夏蝉端着药汤走进来:“公主,该服药了。”
“好。”
夏蝉边服侍虞晚喝药,边汇报着各项事务:“您生辰宴的一应事宜,奴婢都已安排妥当。”
……
“苏公子差人回了一趟金玉班,取来了一个戏箱,需两个小厮才擡动,想来是装满了行头。”
……
虞晚静默地饮尽药汁,直到夏蝉最後一句话落定,她方拭了拭嘴角,不疾不徐道:
“随我去偏殿走一趟,不必惊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