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期又发作了。
楼灼雪凭借着最後一丝理智分析:
“一定是因为和夜烬染亲密接触的关系……”
他强行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像一滩烂泥般,完全向後倒去。
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就连枝头上的白梅也看着像雪一般,霎时间眼冒金星,重影交叠,腹中的火烧得愈发厉害,口干舌燥……
热,真的很热。
楼灼雪伸手去扯衣襟……
不过他并不是想任由身体反应吞噬自己,而是想着降降温,透透气。
穿越者死法衆多,但有哪个是给热死的?
要第一个是他,那传出去可太丢人了!
楼灼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尾一抹灼灼桃夭。
顷刻间,被风拂起的满头银发被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拢在一起,手法娴熟,干脆利落,不多时,一个高马尾造型便扎好了,白金色流苏头绳跟着银发随风摇曳。
楼灼雪身上的异样感即可消失不见,呼吸渐渐平缓。
他心道:
“……怎麽回事?”
“……难道说我已经强到能控制合欢期了吗?”
“不不不……应该是系统偷摸帮着我吧?”
“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你在发什麽愣?”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耳畔传来,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师尊该不会是在想其他人吧?”
“……”
还真被这小子猜对了,不过他想的不是人,而是人机。
夜烬染“啧”声冷哼:“知道你倔,给你做了个流苏,能压制合欢期。”
楼灼雪闻言,伸手往头上摸了摸,果然被他摸到一根流苏头绳。
手贱,一扯,刚扎好的头发再次散开。
夜烬染眉头微蹙,不满道:“怎麽,给你做了一晚上的头绳,你还不乐意戴了?”顿了顿,嘟囔道,“……这还是用我的头发做的。”
楼灼雪狐疑道:“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是金色的,还是白色的?”
黑毛色的小猫双手抱胸,理直气壮:“黑的。”
“……”
楼灼雪拿着手中的头绳跟小猫对质:“那怎麽是这个颜色?”
夜烬染哼声道:“金色的是灵丝,至于那白色的部分……”
黑猫垂下睫毛帘子,语气不轻不重地道:“是我用特殊灵草染的。”
楼灼雪盯着他瞧。
夜烬染连忙为自己辩解:“别误会!这染料能保平安,本王怕你哪天就死外边了,尸体都捞不着!”
炸毛的黑猫一把抢过头绳,重新给楼灼雪扎好头发,道:“听好了,不许随便拿下来,要是敢弄丢,就算你扭成蛆我也不会管你!”
嘴还是这麽毒。
楼灼雪轻笑出声,心道:“看起来,这位才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他们并肩在白梅园散步,夜烬染却非要去拉他的手。
天色渐晚,白梅落在两人的青丝和相扣的指间。
砰!
布满紫藤花的宫中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
不多时,主殿内便传来清冽的斥责:“那楼灼雪算什麽东西,尊上宁可给他送东西也不愿给我送?什麽青莲剑派的师尊,我看就是狐媚子,贱人!”
地上低头收拾着茶杯碎片的下人愣是头也不敢擡,大气不敢出。
蓦地听见上方传来一道轻蔑的笑,吩咐道:“你,把那盘糕点给那贱人送去,让他好好尝尝本公子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