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沈千歌不再尊称楼灼雪为师尊,也不再自称弟子。
楼灼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微微蹙眉。
沈千歌自嘲轻笑,涩涩地道:“……也是,你和他早就有过肌肤之亲,魂灵相配,又怎会不恨我呢?”
他把自己说得像是个第三者,欲笑欲寒。
馀光瞥见楼灼雪腰间别着的银丝白玉刀穗,眼神阴鸷。
沈千歌偷偷观摩师尊多年,那灵动的银色发丝更是观摩了好几遍,绝对不可能会认错。
是楼灼雪的。
在这个修真世界的设定中,不论是刀穗还是剑穗,若是用青丝编织,那都是送给眷侣,不亚于那条流苏头绳的定情信物。
且穗对剑修的意义之重,楼灼雪作为青莲剑派首席仙尊,不可能会不知道其中深意。
他越想越生妒忌,冷声道:“你要送给谁?”
这不是一句询问,而是赤裸裸的质问。
楼灼雪还没回过神来:
“送给谁?”
“什麽东西?”
“我送什麽给谁?”
“这小子怎麽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啊?!”
直到腰间的刀穗被沈千歌一把夺过,他才後知後觉。
这小子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刀穗吧?
楼灼雪打量着沈千歌这个一脸怨恨的小表情,思讨着:
“这小怨妇不会是在吃醋吧?”
再仔细一瞧,沈千歌握着刀穗的手收紧,青筋暴起,像是要打算将它捏碎。
确认了,这就是在吃醋!
楼灼雪伸手去抢,在百忙之中抽空腹诽他:
“这小怨妇,怎麽连师徒情的醋都要吃啊?”
“不就是送个刀穗吗?”
“修真界是个师尊都会送徒弟的啊。”
这很奇怪吗?
沈千歌察觉到楼灼雪的动作,蓦地将手中的刀穗往後一抛,死死钳住他的手腕。
他很想将心中多年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你送他刀穗?”
“那我呢?”
“我是你第一个徒弟,你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送给我!”
但他终究不忍凶他。
千言万语,最後都只能化作一句:
“你偏心……”
楼灼雪瞳孔地震:“完了,又OOC了一个……”
浓重的檀木香信息素充斥在整个屋内,威压得楼灼雪身体不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来,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步步逼近,楼灼雪退无可退,手脚绵软无力,一个失足,竟落于床头。
正准备起身,却被沈千歌死死钳住手腕。
湛蓝的褥子铺满了银辉和黑月,两人的发丝就这麽纠缠在一起。
他看楼灼雪的眼神里夹杂着爱意,恨意,以及浓烈的妒意。
幽香的白梅信息素犹如一双无形的手,万般温柔地握住他。
馀光落在楼灼雪那淡粉色的嘴唇上时,再难熄灭。
恍惚间,他听见自己说:“师尊,夜莲他比我好吗?”
那声音很低沉,沙哑得不像话。
楼灼雪没法说话,摇了摇头。
“当真?”
他似乎是有些生气,蓦地抓起楼灼雪的手:“师尊,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弟子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