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对着那枚妖丹低语,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与……偏执。
“唯有让你‘死’在她面前,让她恨我,她才能彻底斩断与你的因果,避开你身上那注定会吞噬她的劫难……”
“她的幸福,只能由我来给。她的唯一,只能是我……”
那不是我认识的,冷酷无情的师尊。那是一个……用最极端、最残忍的方式,想要独占和守护的……疯子。妖火在我周身明灭不定,那炽烈的恨意,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只剩下刺骨的寒冷与茫然。我恨了数百年的“杀夫之仇”,竟是他导演的一场,为了保护我的……戏?
【妙音·错音的余响】
天音阁大比,那一声他亲口判下的“错音”,毁了我所有的骄傲,让我从云端跌落。数百年来,那声“错音”如同魔咒,萦绕在我每一次抚琴之时。
可镜中,我听到了“错音”之后的琴声。
无人之时,他坐在我曾弹奏的古琴前,将我那“失败”的曲子,反复弹奏。然后,他即兴加入了一段旋律……一段温柔到令人心碎,缠绵到仿佛诉尽思念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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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子,他命名为《思音》。
琴音直达神魂,做不得假。那旋律中蕴含的,不是否定,是极致的欣赏,是深深的惋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守护与思念。
他当众判我“错音”,非是贬斥,而是为了让我收敛锋芒,避开因琴音引动天地而可能招致的灾劫。他毁我声誉,是为了护我周全。
泪水无声滑落。原来,我并非孤独的演奏者。一直有一位唯一的知音,在无人知晓的暗处,为我的曲子,谱写着最深情的和声。
【星眸·被篡改的命星】
我窥探天机,自认能看透命运迷雾。我恨他屡次干扰我窥探天命,让我遭受反噬,以为他阻我道途。
直到镜中画面展现每一次反噬之后的情景——他将我身上逸散的天机煞气与反噬之力,强行引入自身!并以秘法,将其中最精纯的一缕气运凝结成水晶,小心珍藏。
我听到他对着那气运水晶自语,声音带着憧憬与决绝:“以此为聘……待一切尘埃落定,或许……”
他干扰我,是为了不让我成为某些可怕存在(比如那刚刚知晓的“噬天族”)的“引路明灯”!他每一次看似冷酷的阻止,都是在替我承受天道的责罚!
我瘫跪在地,泣不成声。我自以为在对抗命运,却不知,一直有一个人,在用他的命,为我篡改着最凶险的命星。
崖顶之上,无人言语。
唯有压抑的抽泣,和粗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喘息。
恨意如冰雪消融,露出的,是噬心刻骨的罪孽感与悔恨。
复仇结束了。
一场由师尊亲手策划,由她们倾情出演的“弑师”大戏,终于落幕。
而她们,直到幕布降下,才恍然惊觉,自己手中的刀,刺穿的,是怎样一颗早已为她们布好生路、遍体鳞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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