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她,但那双眼睛孤寂的可怕,已经到了一种大换人的感觉了。
就算如此,她还是坚韧地抗住了一切。
“从见到拉尔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了,你在想什麽。”
“……”
我抱着里包恩站在空荡荡的走廊,满脑子都是拉尔身上两种极度拉扯的情绪。一方面的她痛苦又绝望,一面的她呈现出了不容置疑的骄傲与坚韧。
不由想到接到里包恩死讯的那一天,也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里包恩。
“我在东京知道里包恩死掉後,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把所有人都杀了。”
里包恩沉默地拉下了帽檐。
“我猜到了。”
“所以,你今天是有事情瞒着我吧,卷卷。”我说,“比起我在想什麽,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初在西西里的那天一样。”
里包恩看着我,那双眼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穿。
我把他举高了些,和他对视着,笑了起来。
“你知道的吧?”
“如果这次‘十年前的你’在我面前死掉的话,我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里包恩:“不会的。”
“我会的。”
我收紧自己的手用力抱住了他,再次肯定地说道:“我会的!”
里包恩任由我以这种亲密的姿势贴着他,把脸和他的小脸颊蹭在一起。
我们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像是他很清楚的明白,这是我对他的一种隐秘的威胁,让他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一样。
“想到了一个事情,Bella。”
里包恩把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先把我放下来吧。”
我顿了一下,随後拉开了和里包恩之间的距离,松开了些手。他立马从我怀里跳了出去,站在距离我两步远的地方,面对着我。
“蹲下来。”
我有点恍惚,甚至随着他的话心里有了一闪而过的念头。顺着他的话,我用手按下裙边蹲了下去,和他平视在一起。
他小小的身影向我面前走了过来,缓步的姿势和步伐,逐渐我记忆里和高大的他叠合在一起。因为太靠近,我的视线被他黑色西装遮盖。
婴儿大小的里包恩微微踮起了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把它别再了我的发上。
他的手很小。成年的他握枪很稳,能保持CZ75秒发连击不受任何冲击。变成婴儿了以後,那只手握着发卡,拨动发丝的时候带来很轻的触感,我听见他打开了夹扣丶又轻轻地捏合。
“蜻蜓发卡DBOS·R,重置版。”
(DragonflyOperationSystemReborn)
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他小脚‘啪’地一下回到了原位,结束垫脚。
“缺少晴火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杯子里的水,喝完一杯就没有了。我让强尼二和斯帕纳给你改造了一下,添加了新的‘动源’,一种可以不断循环火焰的拟态程序。”
我缓缓地擡眸和他对视在一起,望着那张柔软的小脸。
他说话时带着小孩的鼻音,瓮声瓮气的。
“不要想那麽多。”
“该往前走了,Bella。”
说完这句话,他就和记忆里丶或者说我预料到的那样,径直转身,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解释什麽,甚至不给我有任何机会去探查他的内心。
杀手总是这样。
隐藏情绪丶隐藏自己丶习惯独自一人镇定下来去思考对策。
这是他让人觉得可靠的地方。
也是让我感觉,和他距离遥远的地方。
“啪。”
我握住了他的手。
里包恩侧头看着我,“怎麽了?”
我看着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里包恩不希望我去插手自己的计划,他不喜欢计划被打乱。我虽然不懂里包恩为什麽要一个人坚持着,或者为什麽要让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彭格列丶看待他的问题。但说起这些事情,里包恩也好,Reborn也好,卷卷也好,本质上的他们都是相同的。我喜欢的,我信任的朋友,从来不是一个代码名字或身份,而是所有的他。
只要是他,就算是“Teborn”丶“Meborn”……我都会想要帮忙。
年幼养花时,我和甚尔选择了好养活的双木花。可就算如此,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代表我出生冬至的款冬。Reborn他有能力把款冬养好,并能耐心等待它绽放出新的花蕊。
我想要和碧洋琪丶京子那样选择尊重朋友,也很想和她们一样安静地等待就好。
但没有卷卷,就再也不会有花开的那天了。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