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接下来去哪?”
宋华阳怏怏地坐在马车上。
她真是搞不懂宋清濯是怎麽想的,按她的想法,就应该把柳娘吊起来打一顿,然後严刑逼供,任她多硬的嘴也能撬开几分。
宋清濯垂眸,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神思,叫人捉摸不清她的思绪。
昨晚大家回屋後,她偷偷出了一趟门,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又起了个大早,精神不是很好。
“阿姊?”
宋华阳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
松霜抱臂瞧着,淡淡开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接下来要去衙门,偏生你不懂。”
宋华阳:“去找那个刺史?”
“蠢。”松霜台词生硬,“你没发现那子淇长得很像程二郎?”
宋华阳的眼睛瞪得老大,满眼都是戏。
“你才蠢。”她佯装生气,“我们之间单你一个见过程二郎,我上哪里知道他们长得相像?”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悻悻地闭上嘴,悄咪咪地打量着斜对面的程娘子。
动作僵硬又明显,生怕程娘子看不出来。
程娘子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真没看出来,染料铺子的生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无心去观察他们二人。”顿了顿,她又道,“何况我与程二郎本就没有什麽感情基础,除去每日用膳时候,我们也甚少见面。”
“还是给自己染顶绿色的圆帽算了。”宋华阳小声嘟囔着。
程娘子没听清,再询问,宋华阳说什麽也不肯复述。
松霜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想低低地笑,却怕勾了程娘子的伤心事,只能忍着,差点给自己憋过去。
一行人就这麽到了衙门。
宋清濯率先走上前去,给看门的侍卫展示大长公主的令牌。
“我们找程主簿,还请行个方便。”
两侍卫对视了一眼,将她们放了进去,还好心的指了程二郎所在的方位。
谢过两个门卫,宋清濯脸上的笑顿时消隐无踪。
衙门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和离开长安以来见过的其他衙门所差无几。
就在她们往侍卫指的方向去时,宋华阳突然停住了脚,神情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斜後方的屋子。
“怎麽了?”
李商隐走在最後,察觉到她的动作,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麽异样。
宋华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往前走去,只是心情添了几分沉重。
程二郎不是一个人在屋里,几人进去时,他正同几个小吏一起整理历年卷宗。
脚步声停在屋外,他擡头,面上露出讶异的表情。
“娘子,你今日怎麽来了?”
演技太拙劣。
宋华阳暗暗吐槽,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程二郎,等待着程娘子的动作。
“贱人!”程娘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上去扇了他一巴掌,“我只恨我眼瞎,柳娘和你们的私生子每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看不出你们二人之间的私情!”
程二郎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扬起手想要还回去,却在看到程娘子身後的几人後,又窝囊地放了下去。
“娘子在说什麽,柳娘只是我的表妹啊。”
宋华阳被程娘子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她们本来的计划是逼供,怎麽上来就是一巴掌。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巴掌是真解气。
接收到宋清濯眼神传递来的信号,宋华阳会意,接下来轮到她的表演了。
“柳娘已经招了,你还有什麽好说?”宋华阳冷嗤,“她还给了我们小半瓶那什麽子淇的血,你可敢当场验亲?”
程二郎眸子闪烁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瑟缩,又很快挺起胸膛。